“举族上下,系绳于颈,委身待命!”
    “这便是你这位廷尉卿做的事,也是五皇子的御人之道!”
    云台上,儒生学子们已不可制,轰动愈然。
    金虎依旧双膝着地,两手抱拳:“蒙六殿下不计前嫌,先助我族人脱离五皇子掌控,我金虎方能在天下人面前,将实情道出!”
    哗!
    赵烨站了起来,抖着手上的罪状:“你可敢画押?”
    “当着赵公的面,不敢有半点虚话,如何不敢?”金虎很痛快的按了手印,而后冲着赵烨一磕头。
    当头颅抬起时,已满面是泪,他哭诉道:“金氏实在是被迫相从,心有万般无奈,却无开口之机。
    愿赵公明呈陛下,能赎我等罪,予我金氏一条活路。”
    赵烨没有给承诺,也不敢给承诺。
    但周彻却开口了,道:“既然造甲非你们本愿,是有人故意设局,待查明验证后,父皇仁慈,自有宽恕。”
    周彻的话没有最终效率。
    但他此却是给天子做了个好,树立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君王形象——你是被我儿子设局陷害的,我不会追究你。
    天子会反对的可能性几乎没有。
    金虎大喜,连连磕头:“谢陛下!谢殿下!”
    “家中分文不存,所耗金银如山。”
    “李公,你就是这样当清官的?”
    “制定规则给天下人用,书就律法为天下人法,目的就是让自己安然绕过?”
    “他人不法身死,你实不法却合法,这便是所谓儒法之道?”
    哂笑时,周彻忽然色变,厉声喝道:
    “李清彦!枉你熟读圣贤之作,备受皇恩,身担重任,为庙堂之公卿、儒学之宗师!
    却暗行不法,欺名盗世,专为苟且之事,实在是人面兽心、虚伪至极!
    如你这般人,又何来面目云台刻经呢?
    你登此处,是玷污云台、玷污在此传经的诸位先贤、是辜负太祖高皇帝的一片崇儒向法之心!
    更是遗祸后世,自取其辱!”
    李清彦身体一抖,嘴巴张了张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。
    周围的目光,从最先的瞻仰崇敬,到后来的失望冷漠,再到此刻的讥讽和仇恨。
    这些目光,于李清彦而,比千刀万剐还要痛!
    恰在这时,入口处又一阵拥挤,但见旗帜招展,似有宫廷来人。
    李清彦心头微动,泛起些许希望:难道天子仁慈,念我苦劳,特来给我一个体面退场?
    来的确实是宫里人——张辩。
    也确实是天子授意来的。
    他侧开身子,道:“今日云台上是大事,当有史官详细录下,以警后来人。”
    身后,跟着太史令领着从属笔纂和学生十数人。
    太史令向李清彦一施礼:“李公,录史多取自他人口,今日难得能见本人。您能将此中事,复述一遍于我听吗?”
    李清彦呆滞原地。
    骤然一声大叫,猛地撞向石刻。
    鲜血迸溅,惨死当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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