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清禾走出酒店宴会厅,就把装着张奶奶遗物的铁皮盒塞进周明手里,“找个恒温箱存起来,别让潮气坏了。”
周明赶紧用外套裹紧盒子:“放心阮总,我这就送回您书房的收藏柜。对了,您让定制的礼物都已经装车了,按您的吩咐分好类,标了每个人的名字。”
阮清禾点头,走向停在路边的商务车。车窗降下,柳玉容正拿着块绒布擦着什么,见她过来赶紧递上前:“清禾,你看这个行不行?陈老师当年教你写毛笔字,我找老工匠把他的名字刻在笔杆上了。”
那是支紫檀木钢笔,笔杆上“陈景明”三个字刻得遒劲有力,笔帽顶端还嵌着颗小小的珍珠,是当年柳玉容的陪嫁首饰拆的。阮清禾捏着钢笔掂了掂,分量刚好:“妈,您想得比我还周到。”
商务车刚启动,张磊骑着电动车追上来,车筐里放着个粗布包:“阮姐!等一下!”他拍着车窗喘气,“我连夜编的竹篮,装礼物用,奶奶以前说竹篮装东西稳当,还能留着当念想。”
布包里是两个竹篮,篮沿缠着红绳,编得纹路细密。阮清禾接过来时,指尖触到篮底刻的小字,翻过来一看是“平安”二字。她抬头刚要说话,张磊已经骑上车跑了,回头喊:“我去接我妈来领礼物,她当年也给你送过红薯!”
车队抵达清禾基金办公楼时,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。李警官穿着警服,正帮陈老师扶着老花镜看墙上的受助者照片;赵师傅蹲在地上,摸着基金捐赠的公益货车轮胎,嘴里啧啧称赞;王医生则拿着手机,给身边的年轻医生讲当年阮清禾做鉴定的事。
阮清禾刚下车,就被一群人围住。她示意周明把礼物搬下来,亲手递到每个人手里:“陈老师,这钢笔您用着顺手,笔芯是特制的,不堵墨。”“李警官,这警徽摆件是用钛合金做的,耐摔。”“赵师傅,这张终身保养卡,您的货车以后维修全免费。”
陈老师捏着钢笔,笔尖在纸上轻轻划了划,墨水流畅地晕开:“好笔!当年你用铅笔写字都能写得工工整整,现在有了好笔,肯定能写更多好文章。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个笔记本,“这是你当年的作业,我一直留着,给你。”
笔记本纸页泛黄,上面是阮清禾当年的英语作业,字迹娟秀,错题旁边都用红笔改得清清楚楚。阮清禾翻到最后一页,是陈老师写的评语:“寒门出贵子,坚韧者必胜。”她指尖抚过字迹,把笔记本放进包里:“谢谢您,陈老师,这比任何礼物都珍贵。”
就在这时,人群外传来尖声嚷嚷:“阮清禾!你给他们都送礼物,凭什么不给我?”众人转头一看,穿着花棉袄的王婶挤进来,她是当年焦家村帮焦家监视阮清禾的邻居,当年阮清禾逃跑时,就是她给焦大壮报的信。
王婶叉着腰,走到阮清禾面前:“当年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,你饿肚子的时候,我还给过你半块饼呢!现在你发达了,就忘了老邻居?怎么也得给我包个大红包,再给我儿子安排个工作!”
赵师傅皱起眉:“王婆子,你还好意思说?当年清禾要跑,你跟焦大壮通风报信,害得她被打得半死!那半块饼还是你家吃剩的,扔了可惜才给她的!”
“你胡说!”王婶脸一红,伸手就要抢阮清禾手里的礼盒,“我不管!她现在有钱了,就得帮我!不然我就去街上说她忘恩负义,当年在焦家村偷鸡摸狗!”
阮清禾侧身避开她的手,周明立刻上前拦住:“王女士,请你自重!”
“自重?”王婶往地上一坐,拍着大腿哭嚎,“我儿子都三十了还没工作,阮清禾你要是不给安排,我就死在这儿!当年要不是我帮焦家看着她,她早就跑了,哪有机会认祖归宗当千金?”
阮清禾弯腰,从包里掏出个u盘,插进旁边的投影仪:“大家看看,这是当年焦家的监控录像,是我后来从焦家老宅找到的。”屏幕上立刻出现画面:十七岁的阮清禾背着书包想溜,王婶偷偷打电话,然后焦大壮拿着棍子追出来,把阮清禾打倒在地。
画面里,王婶还站在门口笑:“大壮,看住她,可别让她跑了,铁蛋还等着她捐肾呢!”
王婶的哭声戛然而止,脸色惨白地爬起来:“你……你怎么会有这个?”
“焦家当年装监控,是为了监视我,没想到把你的丑事也录下来了。”阮清禾关掉投影仪,“你给我的半块饼,是发霉的,我吃了上吐下泻,躺了三天。你现在还好意思来要礼物?”
她朝门口的保安抬下巴:“把她请出去,以后不准她踏进基金大门一步。”
王婶被保安架着往外拖,还在喊:“阮清禾你不得好死!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人群里响起议论声,李警官叹口气:“这种人,真是不知好歹。”柳玉容握住阮清禾的手:“别气,不值得。”
阮清禾摇摇头,拿起桌上的捐赠协议:“各位,今天除了给大家送礼物,我还有件事宣布。我决定以在-->>座每位帮助过我的人的名义,向贫困山区捐赠一千万,成立‘希望助学基金’,专门资助那些像我当年一样,想读书却没条件的孩子。”
全场哗然,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。陈老师激动得手抖:“清禾,你真是……真是做了件大好事!”
阮清禾笑着点头,示意慈善机构的负责人上台。负责人拿着捐赠证书,递给阮清禾:“阮总,这是捐赠证书,上面写着所有捐赠人的名字。另外,我们带来了一些受助孩子的信,想请您转交给各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