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始终锁定着洞口和暗岩蛛的方向。
    山谷里的训练声、魔兽的嘶吼声、祭司的咒语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围。
    聂桤在岩石后蜷缩了整整一个时辰,膝盖抵着冰冷的岩面,早已发麻。
    他将呼吸压得极浅,连指尖都不敢随意动弹。
    暗岩蛛的八只复眼像八颗猩红的钉子,牢牢钉在洞口上方的岩壁上,蛛丝不时从腹部滴落,在岩石上腐蚀出细密的小坑,发出
    “滋滋”
    的轻响,像在倒计时。
    直到据点深处传来一阵
    “叮叮当当”
    的脆响,那声音厚重而密集,是兽人铁匠在锻造战斧,铁砧与铁锤碰撞的回声在山谷中回荡,恰好掩盖了岩石摩擦的细微动静。
    “就是现在!”
    聂桤的心脏猛地一跳,指尖悄悄催动木系魔力,像一缕轻烟般探向岩壁上方。
    暗岩蛛的感知果然被噪音干扰,原本紧绷的肢体微微放松,蛛丝滴落的频率也慢了下来。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,借着铁匠铺的声响掩护,缓缓直起身,衣袍摩擦岩石的
    “窸窣”
    声被淹没在
    “叮当”
    声里。
    他快步冲向北侧岩壁的洞口,月杖顶端的月光石泛着极淡的绿芒,刚好照亮岩苔下的缝隙。
    指尖拨开残留的岩苔时,能摸到苔藓下粗糙的凿痕。
    这是兽人开凿通道时留下的,边缘还沾着黑紫色的黏液,带着刺鼻的腐朽味。
    洞口比想象中更窄,他侧过身,肩膀擦着岩壁钻了进去,刚将半个身子探入通道,身后突然传来
    “沙沙”
    的锐响。
    “糟了!”
    聂桤不敢回头,手脚并用地朝着通道深处狂奔。
    通道内的空气浑浊得像闷罐,吸入肺中带着铁锈与黑魔法混合的腥气,呛得他喉咙发紧。
    地面上布满了兽人留下的脚印,脚印边缘泛着淡黑的光,是污染液体干涸后的痕迹,他的靴底踩在上面,能感觉到细微的黏腻。
    每跑一步,他都要避开松动的岩石。
    通道两侧的岩壁布满裂缝,稍一碰触就可能引发落石,暴露踪迹。
    木系魔力在周身铺开,像一张轻薄的网,捕捉着身后的动静:
    暗岩蛛的爬行声越来越近,蛛丝滴落的
    “滋滋”
    声几乎就在耳后,却始终没有听到蛛丝破空的锐响,它在等待最佳时机。
    想在狭窄的通道里将他彻底缠住。
    聂桤咬紧牙关,突然加快速度,就在前方出现岔路口的瞬间,他猛地转向右侧。
    左侧岔路宽敞,地面的脚印重叠交错,甚至能看到新鲜的黑鳞蟒黏液;右侧岔路却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,洞口结着厚厚的蜘蛛网,蛛丝上沾着灰尘,显然很久没人涉足。
    身后的
    “沙沙”
    声果然顿了顿,随即朝着左侧岔路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