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夜北懒得跟他们废话,径自迈步往里走,嗓音没有一丝温度:“第一次来,秦少不带我参观一下?”
这哪是参观,分明是搜查。
秦肆硬着头皮跟上去:“抱歉啊墨总,我们这都是设计稿,商业机密,不太方便……”
墨夜北的脚步倏然停住。
他缓缓回头,看着秦肆,皮笑肉不笑:“我记得秦家主前几天还托我,说你在外面创业,让我多‘照顾’。择日不如撞日,就今晚吧,我给他打个电话,顺便聊聊你的近况?”
秦肆:“……”
秦肆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为难切换到谄媚,那速度堪比川剧变脸。
他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,一个标准的“请”的手势伸了出来:“这边请,墨总!我给您从一楼的设计部介绍,保证详尽!”
秦肆认命地带着这尊大佛,把工作室上上下下逛了个底朝天。
每打开一扇门,秦肆的心就沉一分,墨夜北的脸色就黑一分。
直到顶层,只剩下一个紧闭的房门。
“这是休息室,没人。”秦肆指天发誓。
墨夜北抬了抬下巴,眼神示意:开门。
“真没人。”
墨夜北依旧不为所动。
秦肆只得慢吞吞地输入密码,打开了门。
房间里果然空空如也。
秦肆大大地松了口气。
墨夜北眼底深处,却清晰地划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望。
她真的不在。
他转身,一不发地朝楼梯口走去。
秦肆刚想说句“慢走不送”,却见那高大的背影在楼梯口猛地顿住。
下一秒,墨夜北豁然转身,周身气压骤降,不顾秦肆的惊呼,大步流星地再次冲回那个空房间!
他忽然想起,两个房门之间的距离很远,但两个房间的空间都不大,之间必然还有隐藏空间。
“墨总!”
秦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只见墨夜北径直走到房间最里侧的办公桌后,伸手在那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装饰墙上,不轻不重地一推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
墙面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,露出另一个房间。
秦肆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。
这……他妈什么时候搞的暗门?他怎么不知道!
门后,是一个豁然开朗的画室。
柔和的顶光下,四壁挂满了画作,山水、花鸟、油画,风格多变,意境深远。
所有画作的右下角,都落着同一个款——之素。
墨夜北墨眸微眯。
之素!
那个五年前横空出世,一画难求,又在声名鹊起时销声匿迹的天才画家!他名下还收藏着两幅她的早期作品。
只是他一直以为,之素只会画油画,没想到他的国画更让人震撼。
原来,沈芝微喜欢的画家是之素。
画室中央,巨大的画案前,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执着一支毛笔,专注地在画纸上勾勒。
那是一幅工笔山水,画的是江南水乡,庭院深深,一位慈祥的长者正含笑看着一对小姐弟在桂花树下嬉闹。
画面温馨,笔触却透着一丝不协调的生涩。
墨夜北定睛一看,才发现,她用的是左手。
听到动静,沈芝微抬起头,脸上因沉浸在回忆里而泛起的浅淡笑意,在看到墨夜北那张阴沉的俊脸时,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