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碑在胸口发烫,牵引力越来越强。叶寒心中一动,想起上一刻黑碑那股直指殿堂深处的强烈牵引感,不是警告,也非共鸣,倒像是一种迫切的召唤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抬脚坚定地向前走去。
他穿过层层书架,脚步落在青铜地面上,发出轻微回响。前方是一道侧门,漆黑如墨,没有任何纹路或符号。但黑碑的震动指向这里,清晰无比。
他站在门前,左手贴着碑面,感受那股波动。不是攻击,也不是警告。像是一种召唤,又像是一种等待已久的回应。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推开了门。
门后是一片虚空。空间扭曲,光线断裂,仿佛踩在破碎的镜面上。他一步步往前走,脚下没有实地的感觉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缝隙里。四周安静得可怕,连呼吸声都被吞没了。
就在他走到中央时,一道白光浮现。
白衣书生模样的人影缓缓成形,手持折扇,面容平静。正是灵虚子。他的身体半透明,气息微弱,像风中的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
“你来了。”灵虚子开口,声音很轻,却直接传入脑海。
叶寒站着没动,也没有说话。他知道对方等这一刻很久了。
灵虚子摇了摇折扇,嘴角露出一丝笑:“三千载风雨尽,一缕魂归照君行。我本以为自己会在这片废墟里慢慢消散,没想到还能等到你真正明白自己要走哪条路的时候。”
叶寒依旧沉默。但他放下了右手,没有握剑,也没有催动吞噬之力。
“你不问我是谁?”灵虚子看着他。
“你是灵虚子。”叶寒终于开口,“东海龙宫最后的守护者,上古龙族末代祭司。”
灵虚子微微一怔,随即笑了:“好,很好。你已经不需要我再告诉你什么了。”
他抬起手,折扇轻轻点向自己的眉心。一道微光从中分离,悬浮在空中。
“我的寿元早已耗尽,残念能维持到现在,只为等一个人。”他说,“不是因为黑碑,不是因为你有通天之资,而是因为你曾在村长倒下时流泪,因为你看到玄铁断臂时停了一步,因为你听见药尘咳血时握紧了拳头。”
叶寒听着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喻的责任感,那些曾经为他牺牲的人的面容一一浮现在眼前,村长、楚红袖、玄铁……他们的牺牲仿佛都汇聚成了此刻沉甸甸的使命。
第一道符文没入眉心时,识海猛然震荡。大量记忆碎片如汹涌潮水般涌入——龙族祭祀那庄严肃穆的仪式、在空间裂隙中如履薄冰的行走方式、源气最原始且狂暴的形态。这些知识不属于现在,而是来自万年前的古老时代,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厚重,压得他意识都有些恍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