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君的强势介入，如同一把快刀，斩断了府门前的闹剧。

司孝娴被撇在原地，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，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、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。

她死死攥着拳头，指甲深陷入掌心，满腔的怨毒和不甘几乎要从胸口炸开。

她不明白，为什么连一向深居简出的老太君，都会帮着那个贱人！

“母亲！您不能就这么让她进门！”

司孝娴终于忍不住，追了上去，声音凄厉，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疯狂。

“我这都是为了夜府好啊！您忘了她是什么名声了吗？她就是个灾星！因为她的肆意妄为，当众退婚，已经把我哥的承恩伯府搅得鸡犬不宁了，如今她又赖上了阵亡的星魁……她会把我们夜府也给毁了的！”

这番恶毒至极的诅咒，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。

一直沉默着跟在姬明玥身后的立春，气得脸都青了。

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，若不是姬明玥一个眼神拦住她，恐怕当场就要拔剑。

姬明玥的脚步停了下来。

她缓缓转身，看着状若疯癫的司孝娴，脸上的笑容消失。
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的、冰冷的平静。

她实在是不想再看这副嘴脸了。

“二婶。”

姬明玥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，“你好像真的很不想让我进这夜府的大门。”

她微微歪了歪头，眼神像手术刀一样，精准地剖析着司孝娴的表情。

“莫不是……二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，怕我住进来了，不小心给发现了？”

这句话，像一根针，精准地刺破了司孝娴紧绷的神经。

“你胡说八道！”

司孝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瞬间炸毛。

声音尖利得刺耳，“我……我有什么秘密！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没规矩的疯癫脾气！”

她慌乱地转向老太君，大声诉苦：“母亲，您看她！您听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！她这是在污蔑我！我一心为公，她却如此构陷我！”

“哦？是吗？”

姬明玥非但没有被她的激动吓退，反而向前走了一步。

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，再次笼罩了司孝娴。

“我只是随口一猜，二婶反应何必这么大？”

她冷笑一声，话锋陡然一转，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，砸在司孝娴的心上。

“我说错了吗？”

“夜帅尸骨未寒，举国同悲。西北军阵亡将士的名单里，应该……也有二叔夜远山的名字吧？”

“二叔？”

这个称呼让司孝娴的瞳孔骤然一缩。

姬明玥的目光，缓缓地从司孝娴那张保养得宜、毫无憔悴之色的脸上，滑到她那身虽然素净、却料子上乘，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