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没有王法了!”
“这是我的东西!别碰我!”
惊叫、抗议、哭泣声顿时响作一片。
春桃与那些婆子如同土匪过境,翻箱倒柜,被褥衣物扔得满地都是。
更过分的是,她们以检查是否藏匿赃物为名,竟要求几个未及穿戴整齐的奶娘当场解开衣衫!
“啊!你们滚开!”一个年轻奶娘只穿着肚兜亵裤,被婆子粗鲁拉扯,羞愤得满面通红,泪水直流。
沈姝婉冷眼看着这混乱场面,心下越发寒凉。
她无力阻拦春桃,只能一次次为那些奶娘披上衣衫。
很快,她们来到了秦月珍的屋前。
门紧紧关着。
春桃冷声道:“这是谁的屋子?还不开门?”
沈姝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那扇门却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
一个身影缓缓步出。
众人皆是一怔。
那人头上缠着厚厚的、渗出点点暗红血渍的白色绷带,将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双因惊恐而睁得极大的眼睛。
沈姝婉一眼认出,这是秦月珍。
她愣了一下。
莓树果虽有轻微毒素,却只会让人起红疹,并不会让人毁容。
难道秦月珍没有用她暗示的法子,反而走了更极端的道路?
她忽而想到昨夜,秦月珍躲在屋内不愿见她。
难道那时候,秦月珍已经……
“你脸上怎么回事?把绷带拆下来我瞧瞧!”春桃眯起眼。
秦月珍望着涌进来的春桃等人,眼中充满恐惧,双手下意识护住缠满绷带的脸。
“我昨儿晚上……不小心摔了一跤,撞着了……”秦月珍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摔跤?能摔成这样?平日不摔,偏巧今日就摔了?”春桃根本不信,她上前一步,猛地伸手,竟直接攥住了秦月珍脸上绷带的边缘!
“不要!”秦月珍发出凄厉尖叫,拼命挣扎。
可春桃力气极大,又是存心查验,狠狠一扯!
“刺啦——”绷带被强行撕开,露出了底下狰狞可怖的伤口!
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自左边眉骨斜斜向下,几乎贯穿整张脸颊,皮肉外翻,虽已上药,依旧红肿不堪,不断渗出血水与组织液。
更骇人的是,她的左耳上半部分竟缺失了一小块,伤口参差不齐!加上被剃光的眉毛与散乱的发丝,整个人看来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,哪还有半分清秀怯懦的模样?
门房婆子被这血腥一幕吓得倒吸冷气,连连后退。
沈姝婉瞳孔瞪大。
秦月珍她……怎会变成这样?
春桃也惊了一下,随即疑心更重。
她强忍着恶心,将瑟瑟发抖的秦月珍拽到门房婆子面前,逼她抬头:“你仔细瞧瞧!昨儿去寻婉娘的女人,是不是她?”
门房婆子吓得魂不附体,战战兢兢凑上前。她眯着老花眼,在秦月珍那张因痛苦恐惧而扭曲、血肉模糊的脸上来回逡巡。
像么?那惊慌的眼神,似乎有点像。可那时的脸是完整的,不是如今这般破碎狰狞。个子仿佛也对得上,但这副鬼样子,谁能认得出来?
“好像有点……又好像不太……”门房婆子看得头皮发麻,实难将记忆中那个面容尚算清秀的少女,与眼前这个满脸是伤、形容可怖的人联系一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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