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:“不必了,我-->>们走!”
她心中已然锁定了目标。
这个赵银娣,绝对有问题!
她此行目的,不过是找出这个人。
至于日后如何处置,哼,且等她回禀了大少奶奶再说!
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,留下一地鸡毛。低低的啜泣与抱怨谩骂在院落各处响起。
沈姝婉避开众人,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秦月珍的屋子。
屋内,秦月珍蜷缩在炕沿,脸上的绷带被春桃粗暴撕开后,只是胡乱掩了掩,暗红色的血渍不断渗出,将她半张脸与脖颈衣领染得斑驳。
她听到脚步声,受惊般猛地抬头,见是来人,眼神变得复杂。
沈姝婉掩上门,走到她面前,声线压得极低:“月珍,昨夜你是否去淑芳院找过我?”
秦月珍的身子剧烈一颤,随即用力摇头:“婉娘,你说什么?我不明白。我昨儿不小心伤了脸,疼得厉害,早早便在屋里歇下了。”
她否认得干脆利落,神情逼真,若非沈姝婉心中早有猜测,几乎要被她这副凄惨懵懂的模样骗过去。
沈姝婉没有立刻反驳。
秦月珍的演技,比她想的要好。
这份急智与伪装,与从前那个怯懦胆小的少女判若两人。
是她变了,还是她露出了本心?
见沈姝婉沉默不语,秦月珍心下愈发慌乱,她低下头,捂着伤口,发出痛苦呻吟:“婉娘,我的脸好痛,会不会留疤?我往后可怎么见人啊……”
沈姝婉见她事到如今还不肯吐露实情,便不再多。
秦月珍不信任她,她说再多,也是无济于事。
她心中感激秦月珍对她所做的一切,却也遗憾失去了秦月珍的信任。
但替身一事,她不能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。
如今秦月珍已经逃脱了邓家人的视线,虽说没有用她教的更为温和的法子,但结局终究比惨死在邓家人手中好上许多。
至于秦月珍脸上的伤,只要她还愿意再相信自己,自己有的是法子让她恢复容颜。
“好生养着,我会想法子给你弄些祛疤的膏药。”
沈姝婉没有再逼问,转而离开,走向赵银娣的屋子。
刚到门口,便听得里头传来摔砸东西的声响。
“滚!都给我滚!谁再敢来烦我,我撕了她的皮!”
“该死的春桃!待我告诉我哥哥,有你们好看!”
沈姝婉轻轻叩了叩门。
“谁?说了不让进!聋了么?”赵银娣的声音尖锐刺耳。
“银娣姐姐,是我,婉娘。”沈姝婉语气平和,“我听说你脸上起了疹子,心中担忧。我这儿有个祖传的方子,对治热毒红疹有些效用,特拿来给你试试。”
里头静了一瞬,随即门闩被猛地拉开一道缝。
赵银娣一只警惕的眼从门缝里露出来:“真的?什么方子?”
她对沈姝婉的医术是信服的,小少爷积食便是她治好的。
但她总觉得这人没这般好心。
“你先让我进去瞧瞧姐姐的具体情形,才好对症下药不是?”沈姝婉温声道。
赵银娣犹豫了一下,终是侧身让开一道缝。待沈姝婉一进去,她立刻将门闩插上。
房间里一片混乱,桌椅倾倒,杯盘碎片满地。
赵银娣用布蒙着脸,只露出一双眼,狐疑地盯着沈姝婉。
沈姝婉也不绕弯子,直接道:“姐姐,你这疹子起得突然,可否让我瞧瞧?再与我说说,昨日都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物?尤其是脸上用的东西。”
赵银娣此刻也顾不得面子了。府上的大夫皆是男子,她又不便到外头看,眼下也只有沈姝婉略懂医术。
她心急如焚地扯下脸上的布,嘴上仍在警告:“若你治不好我,别怪我弄死你!”
那块布扯下,只见她脸颊、额头、下巴处布满了密集的红色丘疹,有些地方甚至融合成片,红肿发热,瞧着确实颇为骇人。
沈姝婉仔细观察了一番疹子的形态,又凑近嗅了嗅,眉头微蹙。
这疹子,不似寻常的花粉或吃食过敏,倒更像接触了某种刺激之物。
“姐姐仔细想想,昨日睡前脸上可涂抹了什么新的脂粉、香膏?”沈姝婉问。
赵银娣皱着眉回想,忽然眼睛一亮:“有!昨儿周巧姑那老贱人,派了个小丫鬟,给我送了一盒新出的胭脂水粉,说是舶来品,稀罕得很。那小丫鬟说,周巧姑想同我和解,请我在三夫人跟前替她说几句好话,让她能重回梅兰苑!”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