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下个月便是老太太寿诞。听说二房的人今年会回来。婉姑娘若真想查,或许是个机会。”
沈姝婉将这番话牢牢记在心里。
顾盼娘的死,果然有蹊跷。
天色已晚,沈姝婉和蔺昌民不便久留,便告辞离开。
凤姨娘送他们到院门口,再三道谢。
走在回去的路上,蔺昌民忽然开口:“婉小姐,今日之事……”
“三少爷放心,”沈姝婉轻声道,“婉娘知道轻重,绝不会对外人提起。”
蔺昌民松了口气,又道:“凤姨娘那边,还要劳烦婉小姐多费心。她在这府里无依无靠,如今又有了身孕。”
“婉娘明白。”沈姝婉点头,“我会常去照看。只是三少爷,凤姨娘这胎,终究瞒不了多久。待胎象稳了,还是得想法子让三爷知道。”
蔺昌民苦笑:“父亲那边,只怕知道了也未必上心。罢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夜色已深。
蔺公馆的甬道上每隔数丈便悬着一盏风灯,昏黄的光晕在冬夜的寒风里摇曳不定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。
沈姝婉跟在蔺昌民身后半步,心中反复掂量着方才的发现。
四小姐蔺云舒那懵懂天真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而那些细微的异常迹象……
略显呆滞的眼神、偶尔不受控制的手指轻颤、对某些气味过于敏感的反应。
“三少爷,”她终于停下脚步,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关于四小姐,婉娘有些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蔺昌民转过身,风灯的光映在他镜片上,看不清眼神:“婉小姐但说无妨。”
沈姝婉深吸一口气,斟酌着词句:“方才为四小姐诊脉时,婉娘发现她脉象有些特别。寻常心智发育迟缓者,脉象多显虚滑或沉细,但四小姐的脉象中,隐约透着一种涩滞之感。”
她抬眼看向蔺昌民,见他神色凝重,便继续道:“且观四小姐的面色、舌苔,都有轻微的中毒之象。婉娘怀疑,四小姐的心智问题,或许并非天生,而是,幼时曾中过毒。”
“中毒?!”蔺昌民的声音陡然拔高,又立即压低,“这怎么可能?舒儿从小在府里长大,谁能给她下毒?”
“婉娘学医尚浅,不敢妄断。”沈姝婉垂下眼帘,“但若三少爷信得过,可否容婉娘请教顾老先生?他行医多年,经验丰富,或许能看出更多端倪。”
蔺昌民沉默良久,夜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。
最终,他点了点头:“明日我陪你去见顾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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