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渐渐深了,窗外一片漆黑。
沈文秀家客厅里没开大灯,只有一盏小壁灯发出昏黄的光。
沈父和沈母并排坐在旧沙发上,眼睛直直地望着对面关着的电视机黑屏,谁也没说话。
屋里静得能听见墙上的老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。
自从女儿出事,警察来家里调查过几次,最后也没个确切说法,老两口的心就像被挖走了一块。
刚开始那几天,沈母天天哭,眼睛肿得像桃,沈父一根接一根地抽烟,一夜之间头发就白了一大片。
现在哭是哭不出来了,就是心里头空落落的,干啥都提不起劲。
沈母有时会下意识地去女儿房间收拾,摸着沈文秀小时候得的奖状,
还有墙上贴的那些有点发黄的明星画报,一坐就是半天。
沈父则常蹲在院子角落,看着女儿以前种的那些花花草草,现在有些都蔫了,他也没心思打理。
这会儿,沈母忽然低声说了句:“秀秀小时候,最怕黑,晚上睡觉非得开着小夜灯。”
沈父没接话,只是伸手重重抹了把脸。
他想起秀秀五六岁的时候,有次发高烧,小脸烧得通红,迷迷糊糊抓着他的手指头不放,嘴里哼哼唧唧地喊“爸爸”。
那么小个人,现在说没就没了。
离沈文秀家不远的一条僻静小路上,张韧的车停在暗影里。
他睁开眼,对安静待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沈文秀的鬼魂说:“时辰差不多了,准备一下,我送你进你爹妈的梦。”
沈文秀的魂体微微波动了一下,传来一阵带着感激和期待的情绪波动:“谢谢张大师。”
张韧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双手在胸前结了个简单的手印,
口中低声念诵咒语:“梦魂梦魂,役死由人,通天彻地,是幻是真,思想所结,梦里现身。”
随着咒语,他体内法力流转,分出三道极细的、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光丝,
悄无声息地穿透车窗,朝着沈文秀家的方向延伸而去。
这“入梦术”本身不算难,但要把三个人同时拉进一个共同的梦境,并且维持稳定,消耗的法力可不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