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韧站在苗首义老人的床边,夜色深沉。
老人的真灵已随他打开的地府通道离去,床上只余一具安详的躯壳。
一旁,八岁的苗墨涵蜷缩着睡得正熟,小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稚嫩。
张韧的目光在老人与孩子之间停留片刻,心中泛起一丝难以喻的涟漪。
人世间的陪伴,如同夜露滋养幼苗,无声却深切;
而最终的离别,则像秋叶飘零,寂静中完成一场生命的仪式。
老人以残年守护着重孙的童真,这份情义沉淀在时光里,但愿孩子长大后,记忆中仍存有这份温暖的重量。
这份跨越生死的惦念,或许也能在老人于地府漫长等待轮回的孤寂中,
化作一丝微光,抵御那无边的幽冥与寒冷。
第二天早上,天亮了,阳光从窗户照进来。
墨涵迷迷糊糊睁开眼,揉了揉眼睛,看到外面大亮,一骨碌爬起来,
嘴里嘟囔着:“哎呀!太爷爷怎么不叫我!上学要迟到啦!”
他扭头看见太爷爷还躺在床上睡着,有点不高兴,伸手推了推苗首义的身子:
“太爷爷!起床啦!太阳晒屁股啦!”
推了几下,没反应。
墨涵撅起嘴,以为太爷爷昨天太累了,心想算了,不吵他了。
他自己笨手笨脚地穿好衣服,跑去水龙头那儿胡乱洗了把脸,刷了牙。
走到厨房,看到筐里有昨天蒸的凉馒头,气鼓鼓地掰了半块,就着凉白开吃了。
然后背起书包,跑着去学校了。
中午放学,墨涵肚子饿得咕咕叫,一路小跑回家,心想太爷爷肯定做好饭了。
推开院门,屋里静悄悄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