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韧意念微动,掌心的千秋轮回笔,阴阳生死簿,悄然隐没,沉入他的识海深处。
他站在鬼门关外那条狭窄的小路上。
身后,是紧闭的、散发着无尽威严的巨大关门。
身侧,奔腾的忘川河翻滚着浓郁的黑气,无数痛苦扭曲的真灵在河水中沉浮挣扎,发出连绵不绝的凄厉哀嚎。
河岸两侧,一望无际的赤红彼岸花海在忘川河水激起的阴风里起伏摇曳,
细碎却穿透力极强的“叮铃”声,却盖过了忘川河里的鬼哭。
张韧的目光越过花海,投向远处一座怪石嶙峋的高山。
在那山顶几块巨大岩石的缝隙间,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株彼岸花。
它的花瓣更为猩红,形态纤细而脆弱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,在那纤细的花蕊上,缠绕着一根细细的红绳,红绳末端,系着一颗小铃铛。
此刻,那铃铛正散发着一种更为纯粹、更为璀璨的金色微光,在昏暗的地府背景下,显得尤为突出。
它也在轻轻晃动,发出极其细微、却异常清晰的“玲玲”声,仿佛在花海的合唱中独奏。
张韧的目光在那朵孤花和它花蕊上的金铃上停留了片刻。
化身为彼岸花也要孤零零一朵吗?
他脚步顿了顿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,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。
他不再停留,身形一晃,施展出游神步法,沿着小路快速向前掠去。
身后,那片花海中,那朵孤花上传来的清脆铃音,似乎格外执着地追随着他的脚步,一时盖过了忘川河的哀鸣。
那声音里,是不舍?还是感激?无人能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