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左相府深处密室,烛火摇曳。
秦纲、洛宁与萧宏远围坐桌前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洛宁猛地一拍桌子,脸上满是愤懑与不解:“相爷,父皇究竟是何意?他明明该助我赢得考核,为何偏偏允了洛清欢,让聂芷兰领军相助?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她赢下第二场吗!”
秦纲老眼微眯,指尖轻敲桌面,沉吟道:“殿下稍安勿躁。依老夫看……陛下此举,怕是有转换扶持目标之意。”
他顿了顿,见洛宁脸色骤变,继续道:“陛下此前扶持殿下,多半是念在与您生母的情分。但那位……意图过于明显,已触及陛下底线。帝王心术,最忌受人拿捏。”
“更何况,近日萧景屡展锋芒,陛下召见赏识,态度已然微妙。就连老夫殿上请辞……陛下也未多做挽留。就可窥出一二。”
洛宁闻,脸色瞬间发白,声音带着一丝慌乱:“若……若父皇不再支持我,那这夺嫡……”
秦纲闻,看了眼洛宁,眼底闪过丝鄙夷。
如此城府和心境。他……真配得上这大胤江山?!
“殿下不必担忧。”始终沉默的萧宏远突然开口,声音冰冷刺骨,“就算陛下改变心意,我们也有的是办法。”
他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恨意:“那个逆子萧景,弑杀亲弟,此仇不共戴天!既然他选择站在洛清欢那边,就别怪我心狠手辣。”
秦纲赞赏地看了萧宏远一眼,阴冷一笑:“贤婿说得不错。即便聂芷兰肯出兵,也未必能成事。别忘了,镇北军十万,她聂芷兰真正能掌控的,不过五万之数。另外五万,可是牢牢握在聂远山手中……”
洛宁眼睛一亮:“聂远山?镇北侯聂远和的亲弟?”
萧宏远阴恻恻地接口:“正是。聂远山一直想接替其兄,掌控镇北军,对聂芷兰这个侄女,早存杀心。只要在调兵一事上稍作安排,让兵部将聂远山麾下的兵马调给聂芷兰……”
秦纲抚掌笑道:“妙极!届时聂芷兰带着三万不听调遣的兵马,纵有通天之能,也休想平定叛乱!”
“不仅如此,”萧宏远眼中闪过狠毒之色。
“我们还可以在军中安插人手。待他们陷入困境时,制造些‘意外’……让萧景那个逆子,还有其他人……永远留在战场上!”
他说到最后,几乎是咬牙切齿,那张原本儒雅的脸上此刻布满狰狞,显然对萧景已经恨之入骨。
洛宁闻大喜,但随即又闪过一丝顾虑:“此计虽妙,但若我们真杀了萧景和洛清欢,父皇那边……”
秦纲摆手打断,语气笃定:“陛下既已默许争斗,怕是存了坐山观虎斗之心。他只要最终结果,过程如何,用了什么手段……陛下恐怕不会深究。届时,成王败寇,各凭本事!”
洛宁这才彻底放下心来,脸上露出狠厉之色:“好!就依二位之计!萧景……这次定要让你有去无回,看你还如何跟本王做对!”
烛火将三人的身影投在墙上,扭曲如同鬼魅。
…………
旭日东升,京城之外,旌旗招展,军容肃穆。
六万大军分列三阵,洛清欢领二万镇北军,洛清柠与洛宁各领二万镇南军,即将开赴淮西,平定正理教叛乱。
第二场储位考核,正式拉开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