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南门下,青梅示意队伍停下,她压低声音,对那名投降的军官冷声道:“知道该怎么说吗?若敢说错半个字……”
那军官看着青梅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剑,浑身一颤,连忙点头如捣蒜:“知道!知道!姑娘饶命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强作镇定,朝着城楼上用带着哭腔和惊慌的声音喊道:“楼上的是王兄弟吗?快开城门!我们中了埋伏!损失惨重,就剩这点弟兄逃回来了!快让我们进去!朝廷的军队快追来了!”
城楼上的守军借着火把光芒,依稀看到下方确实是穿着己方衣甲的队伍,旗帜也对,而且人数似乎少了很多,一副溃败的模样,又听到那熟悉的、带着惊恐的喊话声,戒备之心顿时去了大半。
“真是李老三的声音!快,开城门!”守城的头目没有多想,立刻下令。
沉重的南门,在吱呀声中,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。
就在城门开启的瞬间,青梅眼中寒光一闪,低喝一声:“杀!”
她与竹兰一马当先,如同两道离弦之箭,瞬间冲入了城门洞!
身后五千伪装成叛军的镇北军精锐,如同决堤的洪流,怒吼着涌入了平宁城南门!
“不好!是朝廷的军队!他们骗……”守门的叛军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惊呼,便被雪亮的刀锋砍倒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北门也上演着完全相同的一幕!青鸟和红鸾同样利用骗门之计,率军轻松杀入了北门!
平宁城坚固的防御,就这样被萧景用一场看似荒唐的骂战和精妙的埋伏骗门之计,从内部撕开了两道巨大的口子!
真正的杀戮,此刻才在平宁城内,彻底展开!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萧景,此刻还在东门外,举着喇叭,骂得不亦乐乎,仿佛对城内发生的惊天巨变,一无所知。
平宁城东门外,震天的骂战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时辰,夜色渐深,连月亮都似乎被这污秽语吵得躲进了云层。
城墙上,张魁、李玄以及一众叛军将领,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愤怒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浓烈的不安和烦躁。
“怎么回事?!南北两路的伏兵为何还没动静?!”张魁焦躁地来回踱步,不时探头向黑暗的远方张望。
“按时间算,早该到了!难道……真出了什么意外?”
李玄眉头紧锁,强自镇定地分析:
“天师,应当不会。我们连日观察,萧景营中兵马未见调动,他所有的精力似乎都放在了这无聊的骂战之上。南北两路各五千精锐,又是偷袭,即便不能全功,也不至于……悄无声息啊!”
他嘴上这么说,但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。
他们这边,东门内集结的一万精锐早已披甲执锐,就等着城外火起、敌军大乱时杀出,给予致命一击。
可左等右等,城外除了骂声,依旧一片“平静”。
然而,就在这焦灼的等待几乎要将他们逼疯时——异变陡生!
只见镇北军大营的南、北两翼,几乎同时冒起了冲天的火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