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灼:……
时眠:“我又有点晕了。”
陆灼磨了下牙:“行。”
你是大爷。
于是,在无聊的早读声中,教学楼里不少人都看到,有个高高的人影突然从教学楼里蹿了出来,以百米冲刺的速度,疾奔小卖部而去。
“哇,我陆哥体能见长!”
蒋高扬在教室,阴阳怪气地鼓掌。
章越在窗边看了一眼,好奇:“这架势,别是给什么妹子买早餐去了吧?”
蒋高扬撇嘴:“放屁,哪来的妹子。”
只有个时眠而已。
可是,凭什么啊?!
难道就因为天台上,时眠不小心喊了一声“老公”吗?
真是的。
明明我也可以喊的!!
陆灼飞奔到小卖部老板面前。
老板很久没见过这么“饿死鬼”的学生了,连忙抄起铁铲、捋起袖子,斗志昂扬地问:“小伙子,吃什么?”
陆灼面无表情:
“鸡蛋灌饼。”
老板豪情万丈:“好嘞!加什么?”
陆灼:“全加。”
老板了然。
这是来了个饕餮啊?
他瞬间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,一腔厨师魂开始熊熊燃烧。
陆灼补充:“但是,不吃香菜不吃葱,生菜麻烦多烫一下,不喜欢吃太生的;酱要比平时的多一点,但也不要太多,辣要微微微辣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无波。
像是在背一段很拗口的课文。
老板:……
这tm还是个挑食的饕餮。
饶是陆灼跑得快,但等他回到教学楼,也已是十分钟后。他甚至都有些怀疑,就这么点时间,时眠应该不至于……就饿死了吧?
但走廊上没有人。
左边没有。右边没有。
楼上楼下都没有。
大冷天的,陆灼愣是吓出了一身汗。
他慌乱地找到了二班,往里一看——
时眠趴在桌子上。
一颗心顿时重重落地。
陆灼伸手,敲了敲桌子:“大爷,起来吃。”
时眠的眼下带着一抹青,他冷冷地掀起眼皮,没什么情绪地朝陆灼看来一眼。
陆灼露出了和善的微笑。
他想,如果你敢跟我说,你这会儿又不想吃鸡蛋灌饼了。
那我就把你打成鸡蛋灌饼。
但时眠什么都没说。
他甚至没有伸手,而是微微垂眸,漆黑的眼眸在热气氤氲的早餐停留两秒。他略微低头,而陆灼下意识地伸手,往他的方向凑——
时眠就着他的手,张嘴咬了一口。
陆灼手一抖,懵了。
陆灼声音颤颤的:“你……”
自己好好拿啊。
时眠的手指,不轻不重地在他手背上用了点力,指尖的温度微冷。
“什么?”
他轻歪了下头。
凌乱的发丝黏附在额头上,带着点濡湿的水汽。眼眸的墨黑与瓷白的肤色交织,构成一幅惊心动魄的对比,像是名贵宣纸上的一抹墨痕,脆弱又诱人。
陆灼喉结微动。
一个字都没能放出来。
……
第一节课后。
陆灼:“嘿嘿嘿。”
第二节课,课间操。
陆灼:“嘿嘿嘿。”
第三节课后。
蒋高扬都想给陆灼跪下了,一难尽道:“这一早上了,你笑啥呢?笑得我毛骨悚然的。”
陆灼:“你不懂,嘿。”
蒋高扬泪目。
仅仅半天而已,他和他兄弟就有代沟了。
……
眨眼来到了“平安夜”。
校园里仿佛被浸入了某种微甜而躁动的琥珀色光晕里。白天的课程虽然依旧,但校门外的氛围却极其热烈,那些熟悉的文具店、精品店,一夜之间改头换面。印着雪花和麋鹿的包装纸,色彩饱和度极高的平安夜套装,论个卖的“平安果”,都被堆叠在一起,像是一场盛大的、不能语的浪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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