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亮银枪尖在空中抖出数点寒芒,虚虚实实,刺、扎、撩、劈、扫
    动作连贯,力道刚猛,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与蓬勃朝气。
    枪身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,时而如灵蛇吐信,刁钻凌厉,时而如泰山压顶,势大力沉。
    红色的枪缨随着他的动作猎猎飞舞,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,与他周身迸发的少年热血交相辉映。
    旋身、腾跃、突进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,那是一种未经沙场血火淬炼、却足够真诚热烈的英武。
    阳光落在他汗湿的侧脸和挥动的长枪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芒,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。
    绾漫不由停住了脚步,站在一株槐树的荫凉下,静静地看着。
    此时的谢云景,仿佛一把正在经历淬炼的宝刀,洗去了表面的浮华与尘埃,逐渐显露出内里的锋锐与光华。
    那股炽烈如火的少年意气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    她倒是没想到,这小子认真起来,竟是这般赏心悦目。
    抛开那别扭性子不谈,这副皮相和这股子拼劲,确实当得起“鲜衣怒马少年郎”的赞誉。
    一套枪法练完,谢云景以一招干净利落的回马枪收势,长枪顿地,发出“铿”的一声脆响。
    他拄着枪,微微喘着气,抬手用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,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俊朗。
    绾漫觉得时机正好,便提着食盒,缓步从阴影走了出去。
    谢云景听觉敏锐,立刻警惕地睁开眼转头望来。
    当看清来人时,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,猛地僵住了,瞳孔微微收缩,脸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和不知所措。
    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,尤其是在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。
    汗水糊住了眼睛,让他看不太清她脸上的表情,只觉得那抹窈窕的身影,撑着素伞,站在明晃晃的日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