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空之中，一片狼藉。万兽神庭残存的舰队早已丧失斗志，在那位战将被丁凡以雷霆手段吞噬之后，便如同无头苍蝇般仓皇撤退，连那艘受损的旗舰也顾不得回收，迅速消失在扭曲的星域背景中。

强敌暂退，但混沌方舟周围的气氛并未轻松。

丁凡独立于虚空，周身澎湃的气息如同潮水般回落。接连吞噬三名神将巅峰以及一位真正的战将，即便有《混沌神则篇》这等无上法门，也让他承受了巨大的负担。混沌世界虽然因此扩张、凝实了许多，但其内部能量狂暴，法则交织碰撞，远未完全平复。他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，神魂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，那是过度催动世界之力和吞噬法则的反噬。

他缓缓落回方舟甲板，脚步甚至有些虚浮。

“帝尊！”铁山和墨灵立刻上前，一左一右护持在他身侧，脸上满是担忧与后怕。

沐雨柔快步上前，柔和而磅礴的光明神力如同温暖的泉水，涌入丁凡体内，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与神魂，试图平复他体内躁动的能量。她的眼神充满了心疼与关切。

南宫舞则依旧保持着警惕，操控方舟升起最强护盾，神识不断扫描着周围空域，防备着可能的反扑或新的敌人。

“我没事，只是消耗过大，需要时间调息。”丁凡摆了摆手，示意众人不必过于紧张。他目光扫过众人，最后落在了被沐雨柔稍稍落在身后的月无瑕身上。

她此刻的状态，似乎比他还要糟糕。

在丁凡与那战将进行最终对决时，月无瑕便一直紧紧抓着船舷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此刻，战斗结束，她非但没有放松，娇躯反而颤抖得更加厉害。那张刚刚恢复些许血色的脸庞，此刻已是惨白如纸，没有一丝生气，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被抽空。

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万兽神庭舰队消失的方向，瞳孔深处，仿佛有无数破碎的、令人心悸的画面在疯狂闪烁、湮灭。冷汗浸湿了她的鬓发，顺着尖俏的下巴滴落。

“无瑕妹妹？”沐雨柔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，分出一缕光明神力想要安抚她。

“别碰我！”月无瑕猛地一颤，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后缩去，声音尖锐而充满恐惧。她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，指甲几乎要掐入头皮，仿佛正在承受着某种无法喻的巨大痛苦。

所有人都被她的反应惊住了。

丁凡强忍着不适，走到她面前，蹲下身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：“无瑕，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
月无瑕抬起头，空洞的双眼聚焦在丁凡脸上，那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绝望，甚至比之前预见到自身背叛时更加浓烈。

“线……好多线……断了……又接上……黑色的线……金色的线……从……从好远好远的地方……延伸过来……”她语无伦次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，“它们……缠上来了……缠着我们……缠着你！”

她猛地伸出手，死死抓住丁凡的胳膊，冰冷的触感让丁凡都心中一凛。

“是……是法则神殿！”她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这个名字，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无尽的威压与恐怖，“我们……被‘标记’了！我看到了……那只‘眼睛’……它在虚无中……睁开了……看向了……这里！”

法则神殿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