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,破了音,带着绝望到了极点的疯-->>狂。
“反正都是饿死!不如护着先生死!”
“他是好人啊!!”
轰的一声。
人群炸了。
几千个流民,几千个饿得连路都走不稳的活死人,在这一刻,疯了一样涌上来。
手里没有刀。
有破碗,有木棍,有拳头,有牙齿。
他们用这些可笑的东西,去撞向那些明晃晃的钢刀。
他们用那枯瘦如柴的身体,层层叠叠,在林澈面前垒起了一道墙。
一道血肉模糊的墙。
“反了……反了……”
兵头慌了,杀红了眼,“杀!给老子杀!一个不留!”
惨叫声撕裂了永安城的黄昏。
林澈被人群挤在最中间。
他看着那些刚才还卑微求字的人,此刻一个个倒在血泊里。
那个想给儿子写信的大娘。
那个想问问女儿去向的老汉。
都倒下了。
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雪的清冽,呛得人嗓子发苦。
林澈闭了闭眼。
这世道。
好人想活着,怎么就这么难?
咚!咚!咚!
更沉重的声音响起。
这声音不属于府兵那种杂乱的脚步,它是雷,是铁,是不可阻挡的洪流。
官道尽头,黑骑压境。
不是赵文和的私兵。
是大乾的正规军,北境铁骑。
黑甲如墨,煞气冲天。
领头一人,鱼鳞甲,猩红袍,胯下黑马神骏非凡。
兵部侍郎,李镇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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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马蹄没有避让地上的尸体,直接踏碎了外围的混乱,硬生生把这修罗场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“住手。”
声音不高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。
府兵们腿肚子转筋,当啷当啷,刀掉了一地。
赵文和涕泪横流:“李大人!这群刁民造反!这书生是妖孽……”
李镇北直接锁定了人群中央的那个书生。
“那童谣,是你写的?”
李镇北端坐马上,居高临下,马鞭指着林澈的眉心。
语气冷硬,是在宣判。
“煽动暴乱,妖惑众,聚众谋逆。”
“按大乾律,当凌迟,诛九族。”
四周死一般的静。
刚燃起的希望,瞬间被这几句话浇灭。
那是皇权。
是这座大山压下来时,让人喘不过气的绝望。
林澈推开了身前护着他的几个流民。
他走出来。
没跪。
甚至连腰都没弯一下。
他直视着这位手握天子剑的钦差大臣,眼神里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悲悯。
“童谣是我编的。”
声音清朗,在雪地里传得很远。
“但这字,不是我写的。”
林澈伸手,从怀里掏出那支秃笔。
笔尖上没墨。
全是血。
那是刚才那个老卒溅上去的血。
他举起笔,笔尖指着这满地的尸骸,指着这炼狱般的永安城。
“字,是这满城冤魂写的。”
“墨,是这三千流民的血磨的。”
林澈向前一步,胸膛几乎顶到了李镇北的马头。
他仰着头,目光如刀,狠狠刺入这位铁血将军的心脏。
“大人既来问罪。”
“不妨先问问这些死人。”
“这欺天大罪,这满城人命——”
“究竟该谁来领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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