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大根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王秘书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,让他把话咽了回去。
然而,就在这片几乎将人碾碎的沉寂与绝望中,江冉动了。
他没有如他们所料地暴起,没有歇斯底里的辩解,甚至没有再看那三个将他逼入绝境的人一眼。他只是微微侧过头,目光越过顾熵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笑容,越过黄建华那毒蛇般的凝视,平静地,落在了墙角那个巨大的、沉默的挂钟上。
秒针,正不疾不徐地,走过一格。
那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在落针可闻的寂静里,竟显得格外清晰。
然后,他转回头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。眼神深处,先前被顾熵捕捉到的“绝望与不甘”仿佛从未存在过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深不见底的、让人莫名心悸的幽暗。
他无视了顾熵,无视了王秘书,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黄建华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上。
开口,声音平稳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穿透一切喧嚣的力量:
“黄主任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给时间让所有人集中注意力。
“有一个很小的问题,我很好奇。”
“按照你们完善的记录,于沐安,不是已经因排异反应死亡,并且自愿捐献了角膜和肾脏了吗?”
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于母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孩子,语气依旧平淡:“那么,请你告诉我,现在这个孩子,又是谁?”
黄建华先是一愣,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嗤笑出声,脸上满是讥讽与不屑:“江冉,你真是魔怔了!‘假死’你没听过吗?当时是医院判断失误!后来孩子生命体征恢复了,器官捐献自然就取消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