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抬脚,悬在了纺织机陈旧生锈的脚踏板上方,只需一落,那根套着婷婷小指的传动轴就会猛然转动。
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,杀机如实质般弥漫。
江冉的瞳孔骤缩,但他依旧站在原地,声音压得更低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:
“黄建华,你不是想死。”
“你只是不相信自己还能活而已。”
“但如果,你儿子”
“那个已经被顾熵抱走的孩子”
“他活到三岁、五岁、甚至十岁的关键因素是你呢?”
“只要你定期给他提供干细胞,他就能活下去。”
“他的价值就能一直提升。”
“而你就有了一直活下去的理由。”
“你以为,你现在是一条丧家之犬,没资格谈条件了?”
“不。”
“那个孩子——就是你最后的护身符。”
黄建华举着液压剪的手,开始微微颤抖。
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他看了看脚边昏迷的婷婷,又看了看自己颤抖的手。
然后,他抬起头,看向江冉,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——
有恨,有不甘,有挣扎
还有一丝,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、卑微的希冀。
可就在这时,一声冰冷的嗤笑,刺破了车间里紧绷的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