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状若癫狂的谢修,谢屿猜测他多半是又发病了。
谢屿深吸一口气,放缓语气,试图先安抚他的情绪:
“好,我不喊。你先冷静一点,你想要什么,你可以跟我说,没必要用这种方式,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谢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冷笑,“你个zazhong私生子,在这里装什么兄友弟恭?你妈害死了我妈,你现在又想来抢继承权。”
“你明明巴不得我发疯,巴不得我被关进精神病院一辈子,好给你腾位置,让你顺理成章地成为谢家唯一的继承人吧?”
大厅里“嗡”地一声,像被捅开的马蜂窝。
“私生子?谢屿是私生子?”
“难怪……他哥看起来这么恨他……”
水晶吊灯的光像一把冷刀,把谢屿的影子钉在地上。
议论声黏成蛛丝,一圈圈缠住谢屿的脚踝。
谢屿对周遭那些异样的目光和议论充耳不闻,只盯着那把匕首,嗓音发干:“我没有想跟你抢继承权,只要你一句话,我可以股份全部转给你。”
谢修大笑起来,笑声凄厉得像夜枭啼哭,“拿这种话来骗我,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?谁会信你这zazhong的鬼话。”
“我没有骗你,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,字也签了。”
谢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,调出一张照片。
然后弯下腰,将手机屏幕朝上,放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,往前一推。
黑色的手机像一块冰,无声地滑过的地板,精准停在谢修的脚边。
谢修垂眼,视线在屏幕上那份签好字的股权转让协议上停了几秒,没吭声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谢屿的喉结滚了滚,像咽下一块烧红的炭。
“哥,我知道你恨我,但你何必伤及无辜?有什么火你冲我来,真想kanren,也别动她,砍我。”
“好啊。”谢修低笑一声,那笑意森冷得让人骨头发寒,“那就冲你来,股份我不要了。”
他抬脚,脚尖碾过手机,屏幕“咔嚓”一声碎成冰花。
他抬起头,一字一顿地,“我只要你的命。”
此话一出,全场倒抽一口冷气。
沈余欢只觉得脖颈上的刀刃又逼近一分,那股金属的寒气顺着皮肤钻进四肢百骸。
她颤了颤,眸光沉沉地望向谢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