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走回案前,提起狼毫笔,在空白宣纸上缓缓写下一行小字:
“凡事到了百姓手里,就成了活路;一旦被官家收回去,就成了死局。”
笔尖一顿,他忽然抬头,唤道:“黄簿生。”
账房先生应声而入,垂首立于阶下。
萧北辰望着他,眸光深不见底。
“准备些东西。”他语气平静,却带着某种山雨欲来的笃定,“有些规矩,该由咱们来定了。”萧北辰站在西院书房中央,手中轻晃着一卷刚誊好的《酒髓安全使用规程》,唇角噙着一抹冷意未消的笑意。
他知道,苏韶这一手看似是商贾逐利之举,实则是一记精妙的“围魏救赵”,以百万两白银作盾,替他挡下了朝廷最锋利的那把刀。
但他更清楚,光靠别人撑伞不行,自己必须顺势把雨变成东风。
“黄簿生。”他将卷轴递出,目光如刃,“明日一早,八百里加急送往工部衙门,附一封拜帖:本王‘感念中枢忧民之心’,特献此规,助朝廷‘化险为安、导火归序’。”
黄簿生低头接过,眼角微跳。
这哪是什么献规?
分明是把官府逼到墙角,让他们不得不接下这份“好意”。
若不收,便是罔顾民生;若收,则等于承认酒髓合法存在,还得仰仗逍遥王府来教他们如何管理。
“王爷高明。”他低声道,“只是这暗纹编号,真能撬动人心?”
萧北辰踱步至案前,指尖在纸上轻轻一点:“你见过百姓抢盐米吗?如今他们抢的不是火种饼,是凭码换来的‘寒窑春’季度酒券。一口好酒,胜过十道禁令。”他顿了顿,给他们一个参与感,比什么都强。”
果然,三日后,消息传回:工部虽未公开回应,却已默许地方官署印制规程副本,张贴于市井灶台旁。
更有甚者,河北数县竟自行组织“改灶课”,由老匠人按图施工,每完成一户,便在门楣贴上红标——上有暗纹编号,可定期赴指定酒坊兑奖。
百姓笑逐颜开,官员骑虎难下。
禁?
还是不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