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玄龄很清楚,长孙无忌代表着关陇贵族,是关陇贵族首屈一指的人物,是大唐最大的外戚,投奔其门下之人这十年来有增无减。
自己出身于山东氏族,这些年山东氏族虽然在朝中亦有不少人为官,但总体来说较之关陇贵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除却关陇贵族,山东氏族以外,前太子旧党和五姓七望这些家族在朝中亦有不小的势力。
如果说关陇贵族与山东氏族,太子旧党牢牢把控着朝堂的局势,那么五姓七望则把控着各府州郡县,就连军队中亦有五姓七望的势力渗透。
这天下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平静呀。
就像这次魏王改革徭役制度,使得民怨沸腾一样,背后难保没有推波助澜之人,只是,是谁在暗中帮衬太子呢?
房玄龄迈步走进尚书省,若无其事地伏案翻阅着奏疏,长孙无忌则眉头紧皱的思索着,这次的事情该扔出几个人。
被禁足了,这是魏王李泰平生第一次被禁足。
回到魏王府的李泰烈火焚身,如同暴走的野兽一样,将桌案上的茶盏摔得粉碎,碎瓷四溅,整个大堂内侍女,宦官吓得伏地不敢吱声,噤若寒蝉。
如果记忆没有出现问题的话,这段时间以来,魏王这般暴怒亦是第三次了吧。
良久,李泰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案几上,看着战战兢兢的侍女喊了句:“愣着作何,侍奉孤沐浴。”
侍女们随即起身,忙着备浴桶、热水、换洗的衣物,李泰懈意地躺在软绵绵的案几上,任由侍女们褪去身上的衣物。
愤怒过后的李泰自然是需要发泄的,些许侍女就沦落于此了。
李泰被禁足魏王府的消息,像极了立冬的雪花一样,悄无声息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。
朝堂之上,无人敢公开私议皇家的事情,但在私底下,官员们心照不宣的交换着意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