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醒日那天的天还没有亮透，炎城中央广场就已经被嘈杂的人声唤醒。凌晨四点的街道上，零星的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，却挡不住人们朝着广场涌动的脚步——今天是炎城第200届异能觉醒仪式，对所有16岁的少年来说，这是决定未来命运的一天，也是整个炎城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之一。

广场占地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，地面是用旧时代遗留的钢筋混凝土铺成的，虽然有些地方已经开裂，露出里面生锈的钢筋，但依旧坚固。广场正中央，一根高约五米的透明柱状体矗立在那里，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晶——这就是联邦专门从主城调来的“异能结晶柱”。柱体内部并非实心，而是流动着淡淡的金色能量，那些能量像细碎的星光，缓缓在柱体内循环，偶尔碰撞到柱壁，还会泛起一圈圈微弱的涟漪。结晶柱底部连接着一台黑色的仪器，屏幕上此刻还亮着待机界面，旁边站着两名穿着深蓝色防护服的技术人员，正低头检查设备线路，确保检测过程不会出任何差错。

广场周围早已挤满了人。靠近结晶柱的内圈，是穿着统一灰色校服的学生，他们大多双手紧握，眼神里满是紧张与期待，偶尔和身边的同学小声交谈几句，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。外圈则是来看热闹的市民，有人扛着旧时代的摄像机，想要记录下“未来强者”觉醒的瞬间；有人则举着自家孩子的照片，向周围人炫耀“我家孩子肯定能觉醒a级异能”。还有些穿着黑色西装、戴着墨镜的人，他们是各大势力派来的观察员，手里拿着平板电脑，随时记录着表现突出的学生信息——对他们来说，觉醒日就是一场“人才选拔会”，能提前拉拢到有潜力的异能者，就能为势力争取到更多的资源。

城墙的位置也比平时热闹得多。原本只需要十名守卫的城墙，今天足足安排了二十人，他们穿着厚重的防辐射铠甲，手持最新款的能量枪，目光警惕地盯着广场内外的动静。虽然觉醒日当天极少发生意外，但炎城高层还是不敢掉以轻心——毕竟今天有太多未来的“希望”聚集在这里，一旦出了差错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
凌夜跟着学校的队伍，在凌晨五点半左右到达了广场。他走在队伍的末尾，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，里面除了母亲留下的日记和玉佩，还装着那枚他舍不得用的低阶能量胶囊。刚走到内圈边缘，他就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，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，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，边缘的磨损处贴着皮肤，传来一阵熟悉的触感——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，只要紧张，就会摸一摸玉佩，仿佛这样就能得到父母的安慰。

“凌夜，你紧张吗？”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小声的问话。凌夜转头看去，是同班的王浩。王浩和他一样，也是普通家庭的孩子，平时在学校里没什么存在感，两人偶尔会一起讨论文化课的题目。此刻王浩的脸色有些发白，双手紧紧攥着校服的衣角，指节都泛白了，显然比凌夜还要紧张。

“我听说这结晶柱特别准，去年有个学生本来以为自己能觉醒b级，结果只检测出d级，当场就哭了。”王浩接着说道，声音里满是焦虑，“要是觉醒不了异能，以后就只能去边缘区打零工，要么去清理城墙下的变异生物尸体，要么去种植室里种辐射蔬菜，每天累死累活，还赚不到几个积分……”

凌夜点了点头，却没有说话。他的紧张和王浩不一样——王浩害怕的是觉醒不了异能，只能一辈子困在底层；而他害怕的是，就算觉醒了异能，也不是自己期待的空间系，或者潜力太低，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废土寻找父母。他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“空间异能能感知遗迹能量”，想起老周说的“特殊系异能者才能进入深层废土”，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，沉甸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