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乱葬岗归来,我心头的阴霾远比山坳中的死气更加沉重。那个隐藏在岩壁下的洞穴,如同一个通往深渊的裂口,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。
苏清颜虽以强大法力暂时封印了洞口,阻止了阴气大量外泄,但那层结界能维持多久?裂缝背后连接的“阴界”又到底潜藏着何等恐怖的存在?这些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理智。
苏清颜回到小院后,便直接进入了东厢房,再无动静。但我知道,她绝不可能对此事置之不理。通过那玄妙的契约联系,我能隐约感受到她意念中罕见的凝重和飞速的推演计算,仿佛在权衡着某种重大的抉择。
家里的气氛也因为我们的归来而变得更加微妙。祖父和父母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,但从我和苏清颜异常凝重的神色中,也猜到此行必然发现了极大的凶险。
他们不敢多问,只是将担忧藏在心里,行举止更加小心翼翼,生怕打扰到“仙家”的思虑。
接下来的两天,村庄表面依旧维持着劫后余生的平静。村民们对青云子师徒感恩戴德,对深居简出的苏清颜敬畏有加,生活似乎正逐步重回正轨。
然而,只有我能感觉到,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并未完全消失,它如同附骨之疽,依旧在缓慢地、顽固地渗透着这片土地,只是速度被大大减缓了。
我修炼得更加疯狂,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。青云子所赠的导引术和静心法门成了我主要的修炼内容,我能感觉到体内的“气”在稳步增长,对符箓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。但我深知,这点进步在可能到来的新危机面前,依然是杯水车薪。我必须更快,更强!
苏清颜在这两天里,依旧会在我修炼时提供那种无声的引导,但频率似乎低了一些,更多的是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,观察着我的进展和反应。这种变化让我隐隐感到不安。
第三天清晨,天色未亮,我正在院中迎着微熹的晨光打坐吐纳,试图捕捉天地间那一缕最纯净的先天之气。东厢房的门,却在这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。
苏清颜走了出来,依旧是那袭不染尘埃的白衣,清冷绝艳。但今日,她身上似乎多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气息,一种即将远行的决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