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垣并不是若裴所想的那样立刻去找了无盐,他回了灵墟海。他作为菩提g0ng的主人许多天不在,倒不太大的事,即便他在,素来也不问g0ng中大小事,然而那些事还是需要有人去做,正是非衍,天天为他劳心劳苦。
非衍自到了这菩提g0ng中服侍,就十分认份,菩提g0ng的主人一向无拘无束,众所皆知,要去哪里自不必特地告诉底下的人,更不是他能够g涉的,反正帝君要回来便会回来了,有什麽事需要找他,就会找他。通常g0ng里也并没有什麽大事需要惊动帝君本人出面,然而现在对婚事的筹备正到了紧要,那一桩一桩的,无论大小的细节全部要定下来,就不提之前天g0ng送来的不知道多少的礼册。固然非衍已经能够为清垣代劳大部分的决定,仍旧是有力不能逮的地方。
b如婚服及礼冠的定制,这方面是由天g0ng那边承担下来了,可早早送来好几箱笼的布料与搭配的各种珠宝环佩,让帝君过目挑拣。那天上的人也不知道来了几回,就是要为其量身打造。这些天非衍便忙着应付他们,因清垣又不知道去向,也只好教他们回去。那些人也是领了命令前来,这下子空手而归,也不好交代,自然少不了把非衍埋怨了一顿。这些辛苦,清垣半点不知道,他回来了,也没有注意到g0ng中布置有哪里改变了。
非衍察觉到清垣回来,便寻过去。他绕了大半圈,在寝殿找到清垣,对方已是一身便衣,长发垂下,靠坐在窗旁的一张椅子,手里捧着一本册子,可像是随手拿起来的。他一过来,清垣也晓得,却彷佛不知道似的模样,并不瞧他。
非衍在门口站了站,开口:「帝君,您回来了。」
清垣低声应了,也还是看书。非衍走进去,一副恭敬顺从地模样,便道:「您此趟出门辛苦了。」他看清垣不作声,自说下去:「那南海一动,真正惊动许多人,属下真怕帝君一去,少不得被绊住许久,您能够这样快回来,可见那情形还好了,属下心里着实松口气,g0ng里有……」
清垣听到这里,忽朝非衍看去。那眼神素来的冷,这时倒又有点肃然起来。非衍看了这许多年,早已经习惯,忽然被一看,不觉心里跳了几跳。他顿了顿,两手一抬,忙问:「可是属下说错了话?」
清垣开口:「你是怎麽知道的?」
非衍听这声淡淡的口气还是平常那样子的,心头才松开。其实也要怪他自己起头不好,毕竟帝君出门前,不曾告诉去向,又原来也并不因为这件事。他也是因为几天前从天上来的人口中,才听见说南海的事。当年正是两方帝君齐心齐力把妖皇镇压在南海,南海出现变化,清垣怎样会不管?再探听,就说青龙神君领命去查了,更不会不告知清垣,那青龙神君必定可以找到他人。
非衍便把知道的经过告诉了,半点不瞒。他道:「……南海一出事,龙王便派信使到天上,所以传遍了。属下才私下猜测,您多天不回,该是去了一趟。」
这解释十分合情合理,本来这九天上下具有一定程度修为的,也确实能够感应到那南海异常的震动。清垣轻垂目光,方道:「你想得不错,我是去了一趟。」
非衍道:「您真正辛苦了。唔,那边情形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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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垣道:「也没什麽。」
非衍也不问下去了,径把这几天g0ng中发生的琐事一一说了。对方同样那副淡淡的神气,就连他婉转的指控其不理婚事筹办,也丝毫不动容。他简直没办法了。他道:「帝君,莫怪属下多,这婚事是您亲口要来的,现在天g0ng那里可说紧锣密鼓的筹办着,可是我们这里倒是冷冷静静,那边不知道催促几遍,就不说这两天特来了人,要为您量身裁制礼服,可是您不在,虽然事出有因。」
他顿了顿,说下去:「唔,属下自然十分愿意为您分忧解劳,只是这婚姻大事,又是您要成亲的,属下怎能完全僭越。」
清垣如何听不出他的挖苦,倒不觉得怎样,自然没有半分愠se。他手上正是一本天g0ng呈来的礼册,刚刚他翻了几页,可说十分大手笔。这桩婚事,当时天帝之所以答应了,缘故彼此心知肚明,他心里便不怎样当一回事,或许天帝出於什麽理由,决定盛大举办,可是天后素来不是无缘无故随之起舞的人,在天帝单方面应下这荒唐的约定後,竟也不怒责,甚至真正筹备起来。
本来就算这样,他也感到无所谓,到时配合就好。他求的不过是无盐一人。只是当初是为求其因,现在已经知道了,所有的感觉忽然两样了。看的人还是那个人,但是心里的情感完全不同。他并不能置身事外。刚刚他翻着这本礼册,有种朦胧的心情,格外感到这场婚事的份量。从来他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儿戏,这件事更不行。
对无盐来说,也并不公平。清垣默想了许多,便把手上的册子一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