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把土坯房的地基勾勒得愈发清晰,三人往知青点走时,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。
刚下工的工地静悄悄的,没了白天的夯土声、吆喝声,只有几柄铁锨斜插在新翻的土层里,木柄上还沾着湿泥。
晚上这里是有人看着,所以倒是不需要担心丢东西什么的。
地基挖得规整,四四方方的土坑边缘拍得结实,黄土带着湿润的潮气,踩上去硬邦邦的,这是社员们连着干两天才打下的底子,往后就是他们的新住处。
冯东慧盯着地基看了会儿,往刘明哲身边凑了凑,声音里少了些先前的委屈,多了点盼头:“等房子盖好,总算不用挤在旧知青点的破炕上了。”
她抬手拢了拢额前的碎发,脸上带着点嫌弃,“人多挤着是不冷,可翻个身都脸对脸,太别扭了。而且这都多久没好好洗过澡了,只能简单擦两把,浑身都不得劲。”
刘明哲心道:你还知道自己好几天没洗澡了啊!!!
就算是美女,几天没怎么冲洗,加上干一天活身上带来的汗臭味,也是让刘明哲有些无奈的。
当然,其实他自个也好不到哪里去,毕竟他也就是每天随意的擦拭一下。
条件便是如此,刘明哲也很无奈。
点点头,目光扫过地基,照这进度,等大雪飘落时,他们就能搬进来了。他没多停留,抬脚往知青点走:“走吧,天快黑了,回去做饭了,明天还得早起上工。”
冯东慧连忙跟上,一路上有意无意地往他身边靠,说话时热气都能拂到他胳膊上。
蒋雨欣跟在后面,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,没说话,只是攥紧了手里的粗布手帕。
接下来的几天,山脚下的风里总飘着黄土和木料的味道。
新屋的墙一天比一天高,土坯一块接一块往上垒,知青们每天跟着社员面朝黄土背朝天,从清晨干到傍晚,正式的抢收时期,连歇晌的功夫都少得可怜。
刘明哲虽然本身很懒,但表现得却是一种干活向来不偷懒的模样,当然,他也没有表现的过于出挑。
挖土豆、扛麻袋、翻地,样样都跟着干,每天的工分稳定在7到9分之间,既不像老知青里那忽然拼一把的模样,凭着扛粮麻袋的狠劲拿满10分,引来老社员的侧目。
也不会像刚来时的陈建安那样拖后腿。
歇晌时,大家都瘫在树荫下喘气,唯有他气色依旧。
系统签到给的补给关系,偷偷摸摸的吃下去,肚里有油水,体质又强悍,和其他人面黄肌瘦的模样比起来,压根不像地里抛食的
“刘哥,你咋总这么有劲?”
今天是分组翻地,两个人一组,刘明哲的队友无疑就是陈建安,而他干的有些劳累,便是凑过来问了句,黝黑的脸上满是佩服。
这小伙子进步明显,从一开始连镐头都握不稳,到现在也已经能拿5到7分,只是整个人黑了不少。
刘明哲笑了笑,随口胡诌道:“以前家里没吃食的时候,扛过麻袋,有着一把子力气。”
陈建安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。
“肚子里没油水,干活没劲也是正常的。我算是异于常人的体质,你不用想着和我看齐的。”刘明哲又多嘴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