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照直起身,目光如电,直视陆寒琛,朗声道:“临江月创立之初,便是奉先皇密旨,集江湖之力,聚天下情报,只为一事——护佑皇长孙平安长大,待时机成熟,助其认祖归宗,肃清朝纲!”
说罢,云照猛地撕开自己的衣襟,露出胸口处一个早已愈合的烙印。
那是一个“忠”字,周围同样环绕着龙纹。
“临江月上下三千死士,皆以此印为誓!若非正统,何以驱使临江月?若非皇室血脉,何以令天下英雄折腰?!”
这一番话,掷地有声,彻底堵死了所有的质疑。
陆寒琛瘫软在地,这一次,他是真的绝望了。
输了。
输得彻彻底底。
他在裴晏清面前叫嚣着自己是皇子,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在巨龙面前炫耀自己捡来的泥鳅。
“原来……原来如此……”
沈玉姝面如死灰,眼神空洞地看着裴晏清,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。
前世……前世裴晏清之所以会被“毒死”,难道也是为了这个身份?不,前世裴晏清或许根本没死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夺回了属于他的一切!
而她,竟然为了陆寒琛这个假货,亲手推开了真正的真龙天子!
甚至还一次次地羞辱他,谋害他!
如果……如果她当初没有抢这门婚事,如果她老老实实嫁给裴晏清,那现在站在他身边,享受万人跪拜、母仪天下的女人,是不是就是她了?
“啊——!!!”
沈玉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竟是受不住这巨大的刺激,两眼一翻,直接晕死了过去。
“真吵。”
沈青凰嫌恶地看了一眼晕倒的沈玉姝,随即转过身,面向裴晏清。
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跪拜,而是微微弯下腰,将手中的遗诏轻轻放在他的膝头,与他平视。
那双凤眸中,没有对皇权的畏惧,只有全然的信任与坚定。
“夫君。”
她唤的是夫君,而非殿下。
“如今真相大白,这天下人,再无人敢轻视于你。”
沈青凰伸手,极其自然地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,语气中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护短与霸道,“我说过,属于你的东西,谁也抢不走。哪怕是天命,也不行。”
裴晏清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。
即便面对皇权更迭、面对千军万马,她依旧如此镇定自若,依旧只把他当成那个需要她“护着”的夫君。
他眼中那层终年不化的寒冰,在这一刻悄然消融,化作一汪春水。
“夫人说得是。”
裴晏清伸手,握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指,当着文武百官、当着昭明帝的面,轻声却坚定地说道,“但这天下于我,不过过眼云烟。若无夫人在侧,纵有万里江山,亦是孤寂。”
随即,他转过头,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众人,落在了那一脸灰败的陆寒琛身上。
眼神瞬间由温情转为森寒。
“陆寒琛。”
裴晏清的声音不大,却让陆寒琛浑身一颤,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。
“你方才说,我是个残废,不配与你争?”
裴晏清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轮椅的扶手,“啪、啪”的声响,一下下敲击在陆寒琛脆弱的神经上。
“你不仅眼瞎,心也瞎。”
沈青凰接过话头,冷冷地替裴晏清补上了最后一刀,“既然你想做皇子,那本世子妃便成全你。”
她转头看向云照,语气森然:
“把陆寒琛身上那套不属于他的金甲扒下来!把他脸上那层皮给本妃撕开!让这天下人都好好看看,这个通敌卖国、冒充皇嗣的‘大英雄’,到底是个什么货色!”
“遵命!”
云照狞笑一声,大步上前。
“不!不要!我是大将军!我是侯爷!你们不能动我!我是……”
陆寒琛惊恐地尖叫着,拼命挣扎。
但此时的他,在临江月的顶尖高手面前,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“嗤啦——”
金甲被粗暴地扯下,露出了里面的中衣。
“啊!”
紧接着,是一声更为凄厉的惨叫。
云照一脚踩碎了陆寒琛的膝盖骨,让他不得不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,跪伏在裴晏清和沈青凰的脚下。
就像上一世,他逼迫沈青凰跪在他面前一样。
因果循环,报应不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