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飞在院里练剑。
辟邪剑法的快藏在诡异里。
剑光贴着青石板掠过时,溅起细碎的霜白,月光裹着剑影,真织成了张密不透风的银网。
收剑入鞘时剑鞘轻响,他抬手抹了把额角,指腹干干净净。
经过一个星期的修炼。
一流初期的内力在经脉里转得平顺,辟邪剑谱本该有的灼痛感,早被代价反转天赋揉成了温温的暖意,连呼吸都没乱半分。
回房时他掂了掂钱袋,布料贴着手心,空荡荡的。
倒出来看,只剩两枚磨得发钝的碎银。
宁中则养伤要炖参汤,他冲一流中期得买毒药,华山派以前存的盘缠早见了底。
曹飞扯过叠在床尾的夜行衣。
黑布裹住身子。
他翻出院墙的瞬间,身影就融进了墙根的阴影里,没惊起半片落叶。
福州城南的富户区,墙都比别处高半截。
曹飞蹲在斜对门的屋顶,瓦当硌着膝盖,目光锁着那座挂着张府匾额的宅院。
他足尖在瓦上轻点,身影比风还轻,顺着树枝滑下去,落地时连草叶都没压弯。
巡夜家丁的灯笼晃过来,橘色光团扫过墙根。
曹飞往廊柱后一贴,连呼吸都放得极浅。
家丁的脚步声从耳侧过,鞋底蹭着石子的响,直到那点光消失在拐角,他才闪身进了书房。
书房里摆着酸枝木书桌,抽屉没锁。
曹飞拉开第一层,碎银滚在里面,他一把拢进怀里。
第二层一打开,锭金元宝压着绢帕,掂在手里沉得压手,他揣进内袋时,听见书架那边传来纸页轻响。
抽出来看,是本线装账册,里面记着“三月初六,送知府白银五十两”
“四月十二,赠青城余沧海黄金二十两”。
曹飞扯着嘴角笑了声,把账册卷成筒,塞进腰带。
宁中则躺在床榻上,还没睡着。
窗棂“吱呀”响的瞬间,她就坐了起来。
曹飞翻窗进来时,衣摆还沾着点夜露的凉。
“这么晚去哪了?”
她声音轻,却没带睡意。
曹飞把手里的油纸包递过去,“给您买的野山参,切了片,炖粥方便。”
宁中则打开纸包,参片透着淡黄的润,指尖碰上去还带着点余温。
她抬眼望曹飞,目光里裹着点说不清的东西。
自从那夜之后,两人之间就多了层没说破的微妙,连空气都比从前稠。
曹飞转身去打水,铜盆放在桌上时,宁中则已经下了床。
她伸手去解他的外衣扣,指尖触到他时顿了顿,又很快顺着衣料滑下去。
动作熟得像做过几十遍,连她自己都没察觉。
“今天感觉如何?”
曹飞拧了帕子擦手。
“好多了。”
宁中则把外衣挂在衣架上,“丹田的气顺了,再过几天就能运功。”
曹飞点点头,盘腿坐在榻边调息。
宁中则搬了张凳子坐在旁边,没说话,只看着他头顶的发旋。
第二天夜里,曹飞换了目标。
城西的盐商李家。
他足尖在瓦当借力,身影比影子还轻,避开巡夜的护院时,连脚步都没沾地。
内室的灯还亮着。
盐商正趴在桌上数钱,金银堆得像小山,铜钱滚在桌面,叮当作响。
曹飞从门后绕过-->>去,指尖在盐商后颈一点。
那人瞬间僵住,手还捏着锭银子。
喉结在脖子里滚了两滚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