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情况就是这样!那股‘贼人’共计一百三十二,留了两个活口,其余人等全部诛杀!”
围场的御帐中,圣上端坐在正中,折从诫站在下手,双手抱拳,躬身回禀着。
“好个‘贼人’!竟敢身着甲胄,携带兵器,在围场附近聚集!”
永嘉帝眼底闪过一抹晦暗,他心里很清楚,哪里是什么“贼人”、“流寇”?
分明就是某几个不安分的藩王。
他的这几个好叔叔啊,这是忘了他的手腕。
早些年,为了夺嫡,永嘉帝不知杀了多少兄弟、叔叔!
不过是最近几年,那些人安分了,而永嘉帝为了子嗣不得不变得屈服,这才对宗室、对朝臣多了几分宽容。
而他的宽容,竟让某些人误以为他柴某人好欺负!
永嘉帝:……好吧!他的无子是硬伤!
不说宗室了,就是内阁的老大人们,也都担忧不已。
他们劝着永嘉帝过继柴让,不只是自己的小心思,亦是为皇帝考虑。
永嘉帝没有儿子,不过继,不立太子,他就没有继承人。
宗室、藩王们就会蠢蠢欲动,继而影响朝堂,乃至整个天下的安定。
早些立下继承人,也好让那些有了异心的藩王们安分下来。
柴让,不管是血脉、品性、才能,各个方面都是最好的太子人选。
甚至于,就算永嘉帝现在有了儿子,柴让也有个极大的优势——年龄!
他已经十六岁了!
成丁了!
马上就能成亲。
大婚后,就能绵延子嗣,确保皇朝血脉不断。
永嘉帝若有了皇子呢,要担心“小儿难养”的问题。
而更让朝臣们揪心的还有永嘉帝的年纪。
他快五十了,是能够自称老朽的年纪。
这位万岁爷能否活到儿子成丁,都未可知。
而一旦皇帝驾崩,留下一个年幼的继承人,主少国疑,天下难安啊!
永嘉帝却迟迟不立太子,不只是藩王不安分,就是许多朝臣也开始暗中下注。
其结果就是,折从诫在围场抓住了“贼人”,永嘉帝、折从诫以及朝堂诸公心里都知道,所谓贼人,不过是藩王派来的死士。
但,永嘉帝却不能宣扬开来。
一则,没有确凿的证据,两个活口,算不得人证,会有人说什么严刑逼供的结果。
二则,有可能逼得藩王狗急跳墙,就是京城,也会有不少人家睡不着觉,继而铤而走险。
永嘉帝到底有些老了,修身养性这几年,不愿轻易再拿起屠刀。
最重要的一点,淑妃、顺嫔再有几个月就会生产。
这段时间里,永嘉帝不想节外生枝。
“……好!既然都被诛杀,此事就此了结吧!”
永嘉帝暗暗将这笔账记在心里。
他现在不发作,不等于他真的能够忍下去。
且等着,等他的皇儿降生,他定会好好地收拾这群乱臣贼子!
永嘉帝暗恨不已,面儿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。
他看向折从诫的目光,带着满意与慈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