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是,罪臣明白。”
张德全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,走出苏府大门,夜风一吹,才发现里衣都湿透了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府,感觉那里住着一个魔王。
他知道,从今晚起,他张德全就是九千岁在扬州城里的一条狗。
书房里,苏婉清看着李逸,眼睛里光彩连连。
“九千岁,您就这么放他走了?还让他成了您的人?”她有些不解。
在她看来,这种小人根本不值得信任。
李逸笑了笑,把账册递给她:“用人,不在乎他忠不忠诚,只在乎他听不听话。像张德全这种人,只要把他的命攥在手里,他就会比谁都听话。”
“更何况,”李逸的笑容意味深长,“一条狗,有时候比忠臣还好用。”
李逸翻开账册,指着上面的名字和数字。
“你看,这上面的人,哪个是干净的?现在张德全是第一个摇尾巴的。这个消息传出去,你猜今晚还有多少人睡不着觉?”
果然和李逸想的一样。
东厂在张家门口喝茶的消息,很快传遍了全城。
接着,张德全半夜一个人坐车出门的消息,让所有士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林府里,林瑞安气得摔碎了一个古董花瓶。
“废物!软骨头!我早知道这张德全靠不住。”他气的身子发抖,“他肯定是去告密了,他把我们所有人都卖了。”
“林公,现在怎么办?那李逸手上有账本,我们就全完了。”一个盐商慌张的说。
“慌什么。”林瑞安厉声喝道,但他的眼神也出卖了他心里的害怕。
完了,全完了。
那个阉人的手段,他们根本挡不住。
鸿门宴失败,他们就没了机会。
现在更是被人抓住了把柄。
“不能等了。”另一个士族家主站了起来,“既然张德全能去告密活命,我们为什么不能去?”
“没错,死道友不死贫道。林公,这次是你带的头,要死也该你先死。”
“我们现在就去苏府,向九千岁揭发林瑞安的罪行。”
刚刚还在一起的联盟,一下子就散了。
众人抢着冲出林府,各自跑回家准备告密的东西,想抢在别人前头去向李逸将功赎罪。
林瑞安看着空荡荡的议事厅,和那些人离开时看不起他的眼神,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。
众叛亲离。
他经营了一辈子的联盟,在权力和死亡面前,一下子就垮了。
“李逸,你这个阉人……”林瑞安眼里满是怨恨,“你以为这样就赢了?你以为我林瑞安就这点手段吗?”
他踉踉跄跄的走进书房密室,从一个暗格里,拿出了一只黑色的哨子。
他把哨子放在嘴边,用尽力气,吹出了一段奇怪又尖锐的声音。
这是他最后的底牌。
这是当年南诏国的一个大人物,留给他保命用的东西。
他不知道来的人是谁,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帮他。
但他清楚,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指望。
只要能杀了李逸,他就能翻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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