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散去,宾客尽离,瑞王府的大厅重归寂静。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果酿香气与食物的余温。
“乱了!全乱了!”
沈万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肥硕的身体让结实的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手里的算盘被丢在桌上,神情像是亏掉了半个家当。
“主公,这笔账彻底乱了!您要是真娶了那鸿煊公主,这三万匹战马,到底是算聘礼还是嫁妆?要是聘礼,得咱们出钱;要是嫁妆,咱们能白得。可现在这马还在咱们手里,这保管费……咱们是收还是不收?要是收了,传出去岂不是说瑞王府连自己老婆的嫁妆钱都要算计?要是不收,这每天上千两的开销,我心疼啊!”
他越说越激动,胖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,活像一个发酵过度的包子。
贾诩端着茶杯,慢悠悠地呷了一口,浑浊的老眼斜了沈万三一眼,干瘪的嘴角咧开,露出一个堪称刻薄的笑容:“沈胖子,你的算盘珠子都长到脑子里去了?主公这是在做买卖吗?这是在往鸿煊的脖子上套绳索!那小丫头是绳扣,咱们手里牵着绳子。她那个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皇兄,再想动她,就得先问问牵绳子的主人答不答应。”
“可……可是钱……”沈万三还想争辩。
“钱?”朱平安从主位上走下来,踱步到他身边,伸手拨弄了一下那算盘,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万三,你的算盘,只看到了银子。本王的算盘,算的是人心和国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