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,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被那两扇厚重的城门碾碎。
朱宁静立于长街中央,那身骨白的瘟骨甲,在骤然降临的黑暗中,像一截被遗忘的墓碑。
金光,自地面之下亮起。
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丝线,自每一块青石板的缝隙中升腾而起。
它们源自城中万千百姓的恐惧与信仰,彼此连接,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。
空气变得粘稠,沉重得令人窒息。
一股足以净化万物的纯阳之力,从四面八方,悍然压下!
“孽畜。”
一个苍老的,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,仿佛自九天之上降下,在整座死城中回荡。
“入我此笼,你这身骨头,便由不得你了。”
朱宁没有动。
他只是缓缓抬起头,那双死寂的眼瞳,平静地注视着头顶那顶由人间香火构筑的,巨大的金色华盖。
压力在加剧。
他脚下的青石板,竟在这股无形的重压下,寸寸碎裂,化作最细腻的粉末。
朱宁的瘟骨甲之上,墨绿色的纹路,毫无征兆地亮起。
一股更加阴冷,也更加霸道的腐烂规则,以他为中心,无声地扩散。
“滋啦――”
两种截然不同的规则,无声地对撞。
朱宁脚下三尺之地,那原本圣洁的金色香火,在接触到腐烂规则的瞬间,竟如同白雪遇到了滚油,剧烈地沸腾起来!
金光被污染,化作了令人作呕的墨绿。
那足以压塌山岳的重压,骤然一轻。
“嗯?”
那个苍老的声音里,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情绪。
困惑。
法阵,变了。
街道两侧,那些紧闭的店铺门窗之后,一尊尊由纯粹香火之力构筑的金色人影,缓缓浮现。
他们身披甲胄,手持戈矛,面容模糊,眼中却燃烧着净化万物的金色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