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玉王座之上,朱宁缓缓睁开了眼。
一道妖娆的身影自王座的阴影中缓缓浮现,她躬身,姿态前所未有的谦卑。
是蛇母。
“都处理干净了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丝蛇蝎般的冰冷,“一百三十七根硬骨头,都成了养料。”
朱宁没有回头,那双死寂的眼瞳里,倒映不出半分波澜。
“很好。”
蛇母的瞳孔微微一缩。
她知道,王座之下,再无半分怜悯。
“熊山那边,如何了?”
“还在闹。”蛇母的嘴角,勾起一抹不加掩饰的讥讽,“他把所有降兵都编入了敢死营,日夜操练,伤亡已经超过了三百。”
“他想用最蠢的办法,练出最快的刀。”
“那就让他练。”朱宁的声音嘶哑,“我需要他,把所有人的眼睛都吸引过去。”
他缓缓站起身,那副厚重的瘟骨甲与黑玉王座摩擦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狼牙呢?”
“他已经出发了。”蛇母的眼中,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凝重,“他只带了三百亲卫,像一群真正的鬼,消失在了西面的黑暗里。”
朱宁点了点头,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。
熊山的演武是阳谋,是摆在明面上的靶子。
而狼牙的袭扰,才是那柄藏在阴影里,真正致命的刀。
“大人,”蛇母犹豫了片刻,还是开口问道,“我们真的要与积雷山为敌吗?那可是……”
“不是为敌。”朱宁缓缓摇头,他一步步,走下王座。
“是为食。”
他走到蛇母面前,那双死寂的眼瞳,平静地注视着她。
“一头饿狼,想要活下去,就必须从更壮的猛虎口中,抢下一块肉来。”
蛇母的心,猛地一沉。
她终于明白,这位新王,他要的不是偏安一隅。
他要的,是整座森林。
……
黑风山的演武场,早已被血与汗浸透。
数千名降兵,在熊妖亲卫的粗暴驱赶下,进行着最原始,也最血腥的对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