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,如冰冷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石门在身后合拢,隔绝了最后的光,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。
死寂。
一种比坟墓更深沉,比虚空更纯粹的死寂。
朱宁伏在门后,一动不动。
他甚至将自己的心跳都压制到了最低,像一块真正的,没有生命的石头。
那两名牛妖亲卫的脚步声,在门外停留了片刻,随即渐渐远去。
安全了,暂时。
朱宁缓缓站起身,瘟骨甲与地面摩擦,不带半点声息。
他那双死寂的眼瞳,第一次开始审视这座名为“镇魔渊”的囚笼。
这里没有光。
空气冰冷刺骨,混杂着一股无法稀释的怨念与死气。
那股气息仿佛拥有生命,无孔不入,试图钻入他骨甲的每一道缝隙,冻结他的神魂。
他沿着一条由黑铁铺就的狭窄甬道,向着黑暗的更深处走去。
两侧,是一间间更加深沉的牢房。
没有栅栏,只有厚重无比的黑铁石壁,石壁之上,烙印着无数早已失去光泽的金色符文。
大部分牢房都是空的。
可朱宁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些空牢房里,还残留着一道道恐怖的,不甘的意志。
它们像无形的烙印,刻在了这里的每一寸空间。
他走过一间牢房,脚步微微一顿。
那里面,有一具骸骨。
骸骨巨大,早已失去了所有血肉,只剩下一副惨白的骨架。
可那骨架之上,却缠绕着数十根比手臂更粗的,同样由黑铁打造的锁链。
锁链的另一端,深深地钉入了石壁的内部。
即便是死,也要将它永远囚禁于此。
朱宁的目光扫过那具骸骨,心中第一次对这座镇魔渊的恐怖,有了最直观的认知。
他继续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