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宁没有半分喜悦。
他知道,自己打开了一扇不该被打开的门。
门后,是比大力牛魔王与那个和尚更恐怖的未知。
他强撑着站起,将所有气息都收敛到了极致。
那道如跗骨之蛆般的佛门印记,消失了。
可那双平和的,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睛,却仿佛烙印在了他的神魂之上,时刻审视着他。
他必须立刻离开。
朱宁心念微动,试探着催动了那缕新生的“肮脏”规矩。
他的身形,竟毫无征兆地变得模糊,仿佛要融入脚下那片潮湿的,积攒了万年尘埃的泥土。
成了。
朱宁的眼中,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惊异。
这规矩,竟能让他与这方天地的“污秽”,产生共鸣。
他不再是外来者。
他成了这片黑暗,最不起眼的一部分。
朱宁没有再犹豫,他像一道真正的鬼影,贴着溶洞的阴影,向着来时的方向,无声地潜行。
……
乱石滩内,雾气早已散尽。
大力牛魔王一棍将最后一块顽石砸得粉碎,暴虐的妖气将方圆百丈的地面都犁去三尺。
可那里,空无一物。
“该死!”他咆哮着,声如奔雷,“那头猪,钻地里去了不成!”
月白僧袍的和尚静立于一旁,他没有看那片狼藉的战场,只是缓缓抬起那只干净得有些过分的手,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。
“他不在地里。”和尚的声音温润,像古刹晚钟,“他只是,把自己藏起来了。”
“藏?”大力牛魔王赤红着双目,“你的佛法不是能锁定万物吗!把他给老子揪出来!”
“贫僧的‘坐标’,被抹掉了。”和尚的声音依旧平淡,可那双平和的眼眸里,却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,感兴趣的神色。
“被一种,比贫僧的规矩更古老,也更肮脏的东西,抹掉了。”
大力牛魔王的动作,第一次出现了停滞。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不知道。”和尚缓缓摇头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,“但它,就在你兄长的那座山里。”
他缓缓转过身,望向了那座在夜色中如魔神般矗立的火焰山。
“看来,我们这趟,没白来。”
和尚的目光,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山岩,落在了那座幽深的镇魔渊。
“走吧。”
“这只老鼠,比我想象的,更有趣。”
“他跑不掉的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