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仙气缭绕、宝光四溢的修仙界，如今彻底沦为了一个巨大的、充满烟火气的……地摊市场。

天空不再有祥云瑞霭，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、迎风招展的巨大横幅，上面用各种潦草的法术光芒写着触目惊心的标语：

“清仓！跳楼！血亏！修仙界倒闭啦！”

“老板（高明）卷款跑路，留下我们抵债！全场法宝三折起！”

“本命飞剑大甩卖！买一送一（送剑穗）！错过再无！”

“筑基丹买十赠一（赠品为‘雷劫体验券’，有效期至退市前）！”

“最后三天！最后三天！宗门核心洞府带永久产权急售！灵气浓郁，风水绝佳，可做学区房（毗邻‘铁柱炼器坊附属修仙小学’）！买到就是赚到！”

“灵田抛荒处理！种啥死啥，自带‘破产诅咒’buff，挑战者来！”

曾经高高在上的修士们，此刻毫无形象地蹲在路边，面前铺着简陋的兽皮或符纸，上面摆着他们赖以生存、视若珍宝的法宝、丹药、材料。一个个扯着嗓子，用尽丹田之气吆喝，声音里混杂着绝望、不甘和一丝丝甩掉包袱的解脱。

“瞧一瞧看一看了啊！上品飞剑‘青霜’，原价9999上品灵石！现价只要2999！还送配套保养油一瓶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！”一个金丹修士声嘶力竭，手里挥舞着一柄光芒黯淡的飞剑。

“道友！看看我这‘九转还魂丹’！虽然是试用装（指甲盖大小），但关键时刻能吊命！买一瓶（十颗）筑基丹，就送一颗！相当于白捡一条命啊！”炼丹房的弟子捧着个小玉瓶，满脸苦涩。

“洞府！洞府急售！带独立药园（杂草丛生）、炼器室（炉子塌了半截）、闭关静室（隔音效果极差）！支持分期！接受以物易物！道友，考虑一下？”一个元婴老怪蹲在自家洞府门口，面前放着一块写着“急售”的木牌，眼神沧桑。

而在这片末日狂欢般的甩卖现场中心，仙界高明（一个微胖的虚影，精神头倒是十足）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、摇摇欲坠的木台上，手里拿着一个被铁柱真人临时炼化、能放大声音的破喇叭（外形酷似唢呐），唾沫横飞地喊着：

“走过路过的道友们！乡亲们！老少爷们儿们！修仙界（stxxiu）破产清算啦！老板……呃，也就是我，带着小姨子……呸！是带着对大家的愧疚，暂时战略性撤退！留下这些优质资产给大家回血！机不可失，时不再来啊！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！买到就是赚到！亏本甩卖，只求清仓！清仓啊！”

他喊得正起劲，一道冰冷的、带着杀气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。玉清仙子（银发显得有些凌乱，但抱着她那本从不离身的金色账本，气场依旧冻人）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下，脸黑得能滴下墨汁。

“高明！”玉清仙子的声音不大，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高明的吆喝，让他瞬间打了个寒颤，“你再敢喊一句‘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’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挂到‘闲仙’（修仙界版闲鱼）二手市场上去？标题我都想好了：‘九成新奸商老板，打包附赠‘商业计划书’法宝，可协助忽悠，亦可炼器回收（拆零件）’！”

仙界高明脖子一缩，赶紧把喇叭往身后藏了藏，赔着商业假笑：“嘿嘿，仙子息怒，息怒！这不是……活跃气氛，促进销售嘛！都是为了大家好，回笼资金，共渡难关啊！”

就在修仙界一片凄风苦雨、挥泪大甩卖之际，一群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出现了。

现实高明，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，锃亮的皮鞋踩在布满灰尘的仙路上，脸上带着资本家特有的、仿佛在逛“一元店”般的挑剔和精明。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西装革履、戴着金丝眼镜、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或小型计算器的投资经理、资产评估师和法务顾问。

这支“现实资本抄底团”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，精准地扑向每一个看起来还有那么一丁点价值的“仙侠不良资产”。

“这把飞剑，嗯……造型古朴，有历史底蕴。”现实高明拿起一把标价“5000中品灵石”的古朴飞剑，屈指一弹剑身，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轻响，“不过，这续航里程才标注八百里？太短了！现在共享单车……哦不，共享飞剑都要求最低一千公里续航起步！而且你这灵力充能接口，是上古标准吧？兼容性太差！不行不行，这价格虚高，最多……一千中品灵石！还得包邮（指送到跨界传送阵）！”

卖剑的金丹修士脸都绿了：“道友！这可是我祖师爷传下来的！当年……”

“当年是当年，现在是现在。”现实高明旁边的投资经理推了推眼镜，冷漠地打断，“根据我们‘跨界资产估值模型’，考虑到折旧、技术落后、市场接受度低等因素，一千灵石已经是溢价收购了。要不要？不要我们去看下一家。”

金丹修士看着手里仅存的几块下品灵石，再看看对方身后虎视眈眈的评估团队，含泪点头：“……要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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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，一个炼丹房长老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瓶标注“上品筑基丹”的玉瓶，向现实高明的法务顾问推销：“道友请看，这丹药色泽圆润，丹香内敛，绝对是……”

法务顾问面无表情地打断：“保质期多久？生产日期？有没有‘仙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’的批文？过了‘渡劫有效期’还能服用吗？会不会有副作用？比如吃完直接‘飞升’（物理意义上的升天）？”

长老被问得哑口无：“这……丹药哪有保质期？都是……都是看品相和药效……”

“没有明确保质期？”法务顾问立刻在平板上记录，“风险过高！价格必须再打五折！否则无法通过我们风控！”

最惨的是一个试图出售自家小型洞府的山主。现实高明亲自带着评估师围着洞府转了一圈。

“位置偏僻，交通不便（离最近的传送阵三百里）。”

“灵气浓度……还行，但波动太大，不稳定。”

“产权证明呢？拿出来看看。”

山主懵了：“产……产权证？洞府都是占山开辟的，哪来的证？”

现实高明眉头一皱，对评估师说：“无证？那就是非法占地，属于违建！按照‘跨界不动产处置条例’，这种资产只能按建筑材料残值回收。评估一下这些石头、木头值多少钱？”

“欺人太甚！！！”

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！只见铁柱真人（两米高的壮汉，络腮胡气得根根竖起）抡着他那标志性的炼器大锤，像一头暴怒的犀牛般冲了过来，挡在那位欲哭无泪的山主面前，巨大的锤头直指现实高明。

“老子的‘铁柱炼器坊’！祖传三百年的基业！凝聚了老子毕生心血！你他妈想当废铁收？！”铁柱真人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溜圆，声震四野，“信不信老子一锤子把你连人带西装砸成‘跨界复合材料’？！”

面对这狂暴的物理威胁，现实高明却异常淡定。他甚至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，然后从身后法务顾问递来的文件夹里，抽出一份厚厚的、闪烁着冰冷光泽（加了法印）的合同。

“铁柱真人，是吧？”现实高明的声音平静无波，“我很理解你的心情。但规则就是规则。你的炼器坊，地理位置尚可，但设备陈旧（指那堆看起来像破烂的熔炉和砧板），技术……呃，独特，但缺乏标准化认证（iso修仙9001？），市场前景不明朗。按照专业评估，其残值确实不高。”

他把合同往前一递：“要么，现在签了这份‘资产转让协议’，按‘废铁及无形资产打包价’成交，你还能拿点灵石，给徒弟们买几斤灵米。”

“要么，”现实高明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，“等着天道监管强制执行。到那时，你这炼器坊会被直接‘法拍’（司法拍卖），价格可能还不如废铁。而且，你本人作为‘st修仙界’的高管（技术总监），还可能被列入‘失信被执行人名单’（俗称仙界老赖），以后想贷款买块炼器材料都难。”

铁柱真人那蒲扇般的大手捏得锤柄咯咯作响，额头青筋暴跳，眼中怒火几乎要喷出来。他死死盯着那份合同，又看了看身后那些眼巴巴望着他的徒弟们，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堆视若生命的破烂……哦不，是炼器工具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