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这边有个习俗,烧纸的时候要写地址,还弄出个什么地府银行,然后要找个十字路口,寓意四通八达,最后嘛画个圈,撒点酒,意思就是给圈里面的人烧的,别人别想抢走。
有些老人还会把烧着的纸钱往外扒拉几张,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别抢,意思就是给那些捞不到花花,别拿我们家的。
前往金友殡葬的路上,烧纸人的很多很多,在这夜色下,那通红的火焰四周围着人,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。
“那边的人真能收到吗?”安然突然问了我一句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摇了摇头,对于这些事我倒是很理性,在我眼里面人死了就是死了,要是还能留下的,那准是个祸害,就像我三婶他娘。
哪怕我见过阴间码头,我却依然不相信‘鬼’的存在。
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认,这些烧纸的人,烧的是一种思念,对过往人的念想。
“哦。”安然突然很失落的看着远处的火焰,那火焰在她眼中跳动,似乎有些伤感。
我深吸一口气说道,“人活着的时候对待好一些要比死了烧纸强。我觉得死了就死了,死了就没了,不存在了。但这个世界是有诺模乓参幌统闪嗽蛊r簿褪腔龊α恕!
我又想到了三婶她爹,想到了它报复的那个场景,那团怨气,到现在我都觉得震撼。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,能让它化作怨气缠着结发夫妻几十年,然后宁可灰飞烟灭也要报复。
安然没说话,我也有些沉默,哪怕我现在都是修道的了,但这个话题似乎也很沉重。我又看了一眼那四通八达的街道,那些人拿着小棍扒拉着火焰,随着火焰越来越旺,嘴里面碎碎叨叨的。
我竟然看到了烟火之中,那人间的烟火味,仿佛,他们周边真的有亲人在聆听。
在街道待了几分钟,我跟安然就去了金友殡葬,这个点了,里面还点着灯,有人进进出出,我俩也就跟了进去。
老板正跟客人卖货,我跟安然趁机四处看,而安然因为有了血观音在,这次倒是没有症状。
我一抬头,在棚顶的货架子上坐着一个纸人。这纸人蓝衣服,蓝裤子,眼睛是一条黑杠,没有鼻子,嘴巴鲜红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