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砚峰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,目光沉静如水。他宽大的右手轻轻握住云听雪纤细的手指,感受到孙女掌心传来的一丝轻颤,但他握得很稳,一步步引领着她朝大厅走去。
云家众人静默地跟随其后,形成一道无声的护卫,脚步声在回廊中回荡,气氛凝肃庄重。
“家主到——”管家云忠高声传报,声音穿透客厅的门扉。
厅内原本嘈杂的交谈声霎时静下。众人纷纷起身,抱拳行礼,正欲寒暄,却蓦地一怔——云砚峰左袖空空荡荡,随风微动,昭示着传非虚。
“云家主,许久不见。”谢家主谢酝率先开口,目光如电扫过那只空袖。
云砚峰淡然一笑,声音平稳如古井无波:“采药时遇上点意外,让各位挂心了。”
不少人暗自松了口气,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动作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云家这座百年世家,底蕴仍在,急不得,得徐徐图之。
云砚峰只与九大家家主略一颔首,并未多,便牵着听雪径直走向主位。
云家如今虽实力最末,但毕竟是东道,众人仍给足面子,待他落座,才依次坐下。
左首为尊,坐的是谢家家主;右首第一则是王家家主。其余家族按实力分坐两排,厅内济济一堂。
这不是寻常二十一世纪的发布会,虽也有记者与摄影师,但整体氛围古朴厚重。
每人面前一张红木小桌,陈列着精致的酒水茶点。厅内两侧悬挂历代名人字画,皆是无价真迹,随意一幅便价值连城,无声诉说着云家曾经的辉煌。一些小家族的人忍不住低声惊叹。
“看那幅《秋山问道图》,据说是北宋范宽的真迹,去年拍卖会上类似作品拍出了三亿天价”
“云家果然底蕴深厚,这等珍品就随意挂在厅堂之中。”
云砚峰的声音此时响起,平稳而不带波澜:“今日请各位前来,是有一事宣布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“老夫年事已高,加上前些时上山采药受了些伤,需静心修养。即日起,云家一切外务,由孙女云听雪代为处理,行使家主之权。她所所行,即代表云家。”
顷刻间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旁的女孩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