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屏山巅,七星坛已近完工。十二根青黑色花岗岩石柱按北斗七星的方位错落排列,柱身粗壮挺拔,直指夜空,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借风符咒,符咒纹路蜿蜒如蛇,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幽光,仿佛有生命般流转。
坛心铺着一方巨大的八卦石盘,石盘上的阴阳鱼纹路与石柱的符咒遥相呼应,构成一个精密的阵法。
诸葛亮身着八卦道袍,每日准时登坛作法。他手持羽扇,缓步走在八卦石盘中央,羽扇轻摇间,坛上的气流便会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,符纸从石柱顶端飘落,顺着气流旋转飞舞,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。
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,坛周的草木开始微微晃动,原本凛冽的西北风渐渐减弱,空气中隐约弥漫起一丝温润的水汽,像是东南风即将到来的前兆。
夜色如墨,山风卷着枯叶簌簌作响,为这片神圣的祭坛增添了几分诡异。天照队的身影借着树影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潜入坛底。
天照身着白色神袍,八咫镜悬浮在她身前,镜面如银,贪婪地吸收着皎洁的月光,将其转化为阴冷的神能。她身后的源义经、卑弥呼的天道分神屏息凝神,动作轻缓得如同幽灵。
“将这七枚‘逆风符’埋在石柱根部,每根石柱对应一枚。”天照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指尖弹出七枚黑色符纸,符纸上画着倒转的风纹,散发着刺鼻的煞气,“待三日之后东南风起,这逆风符便会引动坛下的地脉煞气,强行扭转风向。届时吴军的火船一旦驶出,只会被反转的西北风推向自己的水寨,让他们自食恶果,玩火自焚。”
源义经接过逆风符,眉头微蹙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:“大人,为何不直接破坏七星坛?只需毁掉几根石柱,诸葛亮的借风之术便会功亏一篑,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”他手中的太刀微微颤动,显然觉得直接破坏更为稳妥。
“你不懂。”天照冷笑一声,八咫镜的光芒闪烁了一下,映出她眼中的阴鸷,“曹操生性多疑到了极点。若七星坛被毁,他定会立刻怀疑是吴军的诡计,不仅会加强水寨的防备,甚至可能放弃铁索连船的计划,我们之前的铺垫便全白费了。”
她抬手抚摸着八咫镜,语气带着十足的把握:“让他们顺顺利利借到东南风,让曹操彻底放下戒心,安心等待黄盖归降。再在最关键的时刻反转风向,让吴军的火攻变成自毁,这才是最狠的杀招——既除掉了吴军主力,又能让曹操对我们更加信任,后续击杀他夺取积分,也会容易得多。”
源义经恍然大悟,不再多,与卑弥呼的天道分神一同蹲下身子,小心翼翼地将逆风符埋在每根石柱的根部,用泥土覆盖,做得毫无痕迹。
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,坛后的茂密竹林里,佩佩队的身影正隐在粗壮的竹干之后,气息收敛到极致。
阿佩佩手中的刺雾旗轻轻晃动,一缕银白色的月矩力如丝线般缠上最近的一根石柱,顺着柱身的符咒纹路缓缓游走,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:“卫哥,天照的逆风符上印着她的神印,一旦直接毁掉,她立刻就能察觉。但我能用月矩力干扰符纹的能量流转,让逆风符的触发时间延迟半个时辰。”
佩佩队的“卫蓝”靠在竹干上,目光锐利地盯着天照队的动向,轻轻点头:“半个时辰足够了。只要火船能在风向反转前冲进曹军水寨,燃起大火,就算之后风向改变,火势也已蔓延开来,他们想退都来不及。”
阿佩佩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银辉,月矩力凝聚成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,精准地刺入逆风符的符纹节点。
符纹上的暗红色光芒闪烁了几下,像是在抗拒外来力量的干扰,却在月矩力的包裹下渐渐平复,恢复了之前的模样。若不仔细观察,根本无法发现,每枚逆风符的纹路上都多了一层极淡的银霜,如同薄冰覆盖-->>,阻断了其与地脉煞气的即时连接。
“搞定了。”阿佩佩收起刺雾旗,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,“孔明先生好像知道我们做了什么。”
佩佩队的“卫蓝”抬头望去,只见诸葛亮恰好站在坛顶的八卦石盘中央,停止了作法,羽扇轻摇,目光穿过夜色与竹林的阻隔,正对着他们藏身的方向微微拱手,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