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你来,是两件事。”
祁京墨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仔细折叠好的药方,递给沈逸。
“这是翁老开的安胎方子,上面的药材,你亲自去办。要最好的,年份足的,确保来源干净,万无一失。”
“明白,哥你放心。”
沈逸过方子,只看了一眼便谨慎收好。
“第二个,”
祁京墨继续道,“从明天开始,每天的新鲜食材,按我的单子,直接送到白师傅那里。她现在口味刁,白师傅手艺还可以,信得过。每天吃什么,我会提前告诉你的。”
沈逸立刻点头道:“是,我亲自盯着。”
祁京墨交代完毕,身体微微后靠,目光扫过紧闭的卧室房门,声音低沉了几分。
“这段时间,黑市那边,全都收了吧。”
他需要确保后方绝对安稳,不能有任何可能波及到家里的潜在风险。
沈逸瞳孔一缩,过了半晌,才不可置信道:“全部……收了?”
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那可不是小打小闹,是经营多年、盘根错节、利润惊人的一张网,是他们在暗处最重要的耳目和资金渠道之一。
说收就收?这代价太大了。
“对,全部。所有明线暗线,能断的立刻断,不能立刻断的,在一个月内处理干净,不留尾巴。”
祁京墨的目光沉静,没有丝毫动摇。
现在1971年,离结束还有六七年的时间,他不缺钱,更不缺权,其实早就应该收手。
上头的人不是傻子,更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董振民,荆川更是个难缠的人物。
“沈逸,有些风险,我一次也冒不起。”
他抬眼,目光锐利地看向沈逸。
他的视线让沈逸心头一凛,“明白了,祁哥。我会处理干净,保证不留任何隐患。”
祁京墨看着他,点了点头,声音放缓了些,“辛苦你了。做完这件事,你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。”
沈逸没再多说,转身利落地离开,背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。
他需要立刻去部署,将这艘行驶在暗夜里的巨轮,悄无声息地彻底沉没。
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也从窗棂上褪去,屋子里没有点灯,一片朦胧的昏暗。
简南絮从睡梦中悠悠转醒,一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。
屋子里太安静了。
静得能听到自己清浅的呼吸声,静得能听到窗外偶尔一声遥远的鸟鸣,静得……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。
一种莫名的、空落落的感觉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,像潮湿的雾气,迅速弥漫开来,将她紧紧包裹。
她慢慢地坐起身,拥着被子,将自己蜷缩起来。
下巴搁在膝盖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逐渐浓重的夜色,整个世界都好像远离了她,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寂静,和她一个人。
这种情绪来得汹涌而毫无道理,让她鼻尖发酸,却又不知道具体在委屈什么。
(有时候我下了班回家如果先睡觉,九点十点醒过来就是这种感觉,e~)
“咔哒。”
门被轻轻推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