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时候我们俩一起调皮捣蛋，惹了事情最后都是他背锅，爸爸妈妈都以为是他带坏了我，其实好多时候，都是我的主意。”

简南絮眼睛弯成了月牙，闪着狡黠的光，“有一次，我看上了爸爸书桌上那个他宝贝得不得了的青瓷笔洗，里面养着几只漂亮的玉石兔子，我就把他的兔子都捞了出来，送给了北北，然后放进去会膨胀的变色珠珠。”

“然后呢？”

祁京墨搂着她，配合地问，眼底满是纵容的笑意。

“那些珠子一遇水，就慢慢变大，还渗出五颜六色的色素。没过多久，爸爸笔洗里的水就变得……嗯……五彩斑斓的……”

她想起爸爸当时震惊又心痛的表情，又忍俊不禁，“爸爸回来一看，脸都绿了！那是他老朋友送的明代古瓷，平时都不舍得让我们碰呢。”

“那珠珠好像还会染色，把白瓷都染成蓝色的了。”

简南絮补充了一句，想想自己小时候可能是魔童。

“他出来看到北北在客厅正想把那几只玉兔当高尔夫球，用痒痒挠打出来，气得他冲过去照着北北的屁股狠狠揍了一顿……”

“啊？”

祁京墨忍俊不禁，笑出了声，“那南北不是太冤了？”

“对啊，他被揍得嗷嗷哭，可大声了，我在二楼房间都听到了，跑出来看到他被按在爸爸腿上打屁股……”

“后来我去跟爸爸承认错误了，爸爸说‘既然打了北北了，就不惩罚姐姐了吧，而且玉兔是北北打烂的’。”

祁京墨：“……”

虽然还没见面，但是祁京墨莫名对自己这个小舅子有些同情。

“还有呢还有呢，”

简南絮回忆起小时候，话匣子就关不住了。

“他小时候怕黑，不敢一个人睡。我就吓唬他，说他的床底下住着一只专门吃小孩脚趾头的怪兽。吓得他每天晚上都要抱着枕头跑来我房间睡，还得给我上供一块糖当保护费，我才允许他睡在我旁边！”

为什么是一块糖，因为简母严格规定，姐弟俩一天只能吃一颗糖。

“他个笨蛋，一直到小学都还相信呢。”

她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。

其实她不知道，哪是简南北傻呼呼呀，他只是揪着一个借口，和真正傻呼呼的姐姐亲近而已。

……

（现代）

简南北请了一个月的假，也没出去散心，就待在海市他们小时候的家里。

他哪儿也没去。

每天就穿着宽松的旧t恤和家居裤，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游荡。

有时在客厅沙发上一坐就是半天，看着阳光在地板上缓慢移动。

有时会走进两个人的书房，属于简南絮的那一半，还保留着少女时期的陈设，书架上摆满了她喜欢的画册和小说，桌面上那个小小的、穿着蓬蓬裙的陶瓷娃娃依旧笑得灿烂。

他伸手，极轻地拂过娃娃光滑的头顶，仿佛还能感受到姐姐当年摆弄它时残留的温度。

更多的时候，是待在简南絮的房间。

坐在床下，靠着床架望着窗外渐渐黄了的梧桐叶发呆。

阳光斜斜照射进来，光斑落在他俊美的脸上，令他的脸仿佛蒙上一层圣光，愈发冷峻，难以亲近。

明明阳光是暖烘烘的，姐姐最喜欢这秋天的暖阳了，可是为什么照在他身上，这么冷呢？

刚回到学校，就被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陆凛堵在了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