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瓢泼大雨过后，天空被洗得干净透亮。

接近中午的阳光穿过落地窗，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

楚尘睡到自然醒，趿拉着拖鞋下楼时，林月冉正靠在沙发上翻看一本财经杂志。

“醒了？”

她抬起头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。

“商量一下，今天中午是临幸楼下的冰箱，还是临幸城南那家新开的私房菜。”

楚尘伸了个懒腰，走到她身边坐下。

“我个人倾向于后者，毕竟我的胃，配得上最高规格的待遇。”

林月冉合上杂志，正要开口调侃他几句，楚尘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。

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。

楚尘的眼神微微一凝，接起了电话。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严肃的声音，是王叔。

“安阳市清河路三巷，发生了一起命案。”

“死者是一名高中生。”

王叔的声音里没有多余的情绪，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。

“在他的身上，我们发现了‘猎羊’的印记。”

楚尘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“温远只是其中之一。”

王叔继续说道。

“‘猎羊’是一个组织，而不是某一个疯子。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，要求安阳方面，不惜一切代价，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。”

挂断电话，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。

“有事要去忙？”

林月冉轻声问。

楚尘点了点头，站起身。

“嗯，一点点小事，我去处理一下，午饭你自己对付一下吧。”

他没有多说，林月冉也没有多问。

楚尘驱车驶向市刑侦大队的路上，他习惯性地打开手机，想看看本地新闻。

下一秒，他的目光停住了。

几乎是在一夜之间，关于“猎羊”组织的所有信息，毫无征兆地在网络上全面爆发。

从安阳山的绑架案，到温远教授的模仿犯罪，再到今天清晨刚刚发生的这起高中生遇害案。

无数个营销号和论坛，在同一时间，用着近乎相同的口吻，将这些血腥的案件细节，添油加醋地公之于众。

恐慌像病毒一样，通过网络疯狂蔓延。

这是一场舆论的闪电战。

楚尘立刻拨通了眼镜的加密通讯。

“老大，你看到了？”

眼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。

“这不是普通的泄密或者舆论发酵。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。”

“我查了，最早的帖子和账号，在一周前就已经开始在各个平台潜伏铺垫。就在今天早上六点整，所有账号被同时激活，把准备好的内容，精准地投放到了每一个流量入口。”

楚尘握着方向盘的手指，轻轻敲击着。

对方没有选择躲藏，反而主动将自己推到了聚光灯下。

他们要的不是隐藏，而是万众瞩目。

他们要用整座城市的恐慌，来作为这场狩猎游戏的背景音乐。

这是一封写给“夜星”的，宣战书。

市刑侦大队的法医解剖室外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
赵建国一夜未睡，眼中的血丝几乎要裂开。

他看到楚尘，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，递过来一份文件。

“你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