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妩的所有心悸、紧张,在谢延年的那一个吻落下后。
全部化为平静。
许久,谢延年才拉过薄被,牢牢盖在姜妩身上,俯身轻拥着她。
“早些睡,嗯?”
“好。”姜妩点点头。
谢延年起身,拿过架子上的衣服,转身走出了房间。
姜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被子下的掌心攥了又攥。
不是她的错觉!
谢延年是真的,不像从前那么对她了。
…………
松竹院,距离姜妩房间最远的一间偏殿。
值夜的张遂接连为谢延年,提来一桶桶冰凉的冷水。
哗啦!
哗啦!
这些冷水,无一例外全部被倒在谢延年身上,但‘诡异’的是,谢延年身上却还冒出阵阵热气。
张遂擦了擦额角的汗,俯身问,“世子,天快亮了,小的再去提水,就很难瞒过松竹院的其他下人了。”
谢延年闭着眼睛抬了抬手,“你下去吧,不用水了。”
“是。”张遂应声退下。
偏殿里,谢延年眉头微蹙,女子抱着衣物那副委屈又怜人的模样,始终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。
所以他叫再多水,也没用。
没过一会儿,他从浴桶里站起来,换了身干净的衣物,在天蒙蒙亮时,回了房。
房间里,姜妩抱着衣物,正阖眸睡得香甜……
第二天。
姜妩醒来时,发现自己那件绣着鸳鸯图案的紫色肚兜,不见了!
她到处找了,都没有。
秋华甚至趴在床底下看了半天,也没找到,随即她蹙眉担忧道。
“小姐,这可不是小事!万一有人偷走那东西,日后诬陷您……咱们可就说不清了。”
“不如,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世子吧。”
姜妩摇摇头,“先不要声张。”
“你去把绿萝叫来,我问问她。”
“是。”秋华俯身退下,很快便将绿萝叫来了,姜妩低声问她。
“你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动静?”
绿萝昨天晚上,去了一趟沾园,回来时已经是大半夜了。
但她武功好,耳力过人,即使睡着了也时刻警惕着。
这院子里要是有什么贼人,她一定是第一个发现的。
所以,姜妩才想先问问绿萝。
绿萝如实地摇摇头,“奴婢没听到什么动静,世子妃,可是院里出了什么事吗?”
秋华正欲开口解释,却被姜妩抢先道,“没什么事,我就是昨夜听到窗外有动静,心想会不会是有贼人进来了。”
绿萝认真思考后,躬身回,“穆侍卫虽然休假了,但国公府一直都有人巡逻着。”
“而且。”她顿了顿,才又低声道。
“而且松竹院,一直都有暗卫守着,世子妃不用担心会有贼人出没。”
松竹院一直有暗卫守着?
姜妩从来不知道这件事。
所以……
姜妩抿着唇,心底猛地一颤:
那拿走她紫色肚兜的‘贼人’,就只有谢延年了?!
可是,这怎么可能呢?!
谢延年谦谦君子,怎么可能做这种事?
但,昨天晚上,姜妩睡得迷迷糊糊时,似乎还看到了谢延年的身影。
那时她还以为,自己是在做梦,但现在想来……
也许不是做梦!
想到这里,姜妩猛地偏头,望向窗外正坐在凉亭里看书的男子,无数疑问一重接着一重地浮现。
谢延年的世子之位,是他幼年时,自己争来的。
所以,他早就知道韦氏不是真心待他,才会为自己谋算?
那为什么,他对韦氏还事事恭顺,孝顺、体贴?
还有,张遂明面上被谢承泽收买,但实际上,他却还是谢延年的人。
从张遂口中,谢延年更是提前得知了,庆功宴那日的事。
他知道,谢承泽会联合韦大将军害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