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鹏走到教学楼窗边,古再丽努尔正跟着老师的板书一笔一划记笔记。
要是告诉这孩子申请没通过,她那点刚燃起来的希望,说不定一下子就灭了。
常鹏心里打定主意:绝不能让这事儿毁了孩子的学业。
当天下午,常鹏就去找了吐尔逊江·亚森,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。
“那咋办?总不能让孩子再退学吧?要不我去跟教育局的人再说说,通融一下?”
“没用,规定摆着呢,少了证书就是不行。”
常鹏摇摇头,“我想了两个办法:一是我联系之前认识的几家社会公益机构,他们专门资助有天赋的农村孩子,我把古再丽努尔的画和情况发过去,看看能不能申请到资助;
二是要是公益机构那边没消息,学校催学费的时候,我先帮她垫付上,绝不能让她因为钱的事儿离开课堂。”
吐尔逊江·亚森愣了愣:“你垫付?那学费一学期好几千呢,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,哪能让你掏这个钱?”
“钱的事儿我来想办法,先顾着孩子的学业要紧。”
可发出去的邮件大多石沉大海,十封里顶多有一封回信,还全是“感谢关注,我们会尽快审核”的套话。
常鹏没法子,只能打办公电话进行沟通。
“您好,我是古再丽努尔的老师常鹏,这孩子真的特别优秀,画画天赋难得,家里实在困难,您看能不能通融下,优先看看她的材料?”
“她的画您要是看了肯定会喜欢,就差这一笔学费,孩子就能继续留在学校画画了,您就给个机会呗?”
有好几次,电话刚接通就被挂断,再打过去就是忙音;还有的接线员语气不耐烦:“都说了在排队,你老打电话也没用啊!”
好不容易,常鹏拨通一家知名基金会的电话,对方听他说完再丽努尔的情况,语气终于稍缓:“我们正好有个艺术资助名额,你把孩子的成绩单、作品、家庭情况材料都发过来,三天内给你答复。”
挂了电话,常鹏就将古再丽努尔的获奖证书,又连夜整理材料,凌晨一点还坐在电脑前核对,生怕漏了什么。
第二天一早就把材料发了过去,接下来的三天,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查一次邮箱,手机也不敢离身。
可等了四天,还是没等到消息,他实在忍不住,又拨通了基金会的电话,对方却支支吾吾:“那个名额给了领导推荐的孩子,实在抱歉,下次有机会再考虑吧。”
“古再丽努尔,全班就差你了啊。”
下课时间,李老师找到古再丽努尔,带着几分无奈,“学校下了死命令,三天内交不齐学费,就得办退学手续,你这边到底什么情况?”
古再丽努尔低头喃喃道:“李老师,常鹏老师……他说在帮我联系学费扶持的事儿,我、我还在等消息……”
李老师一听,转身就去找常鹏。推门进去时,常鹏正趴在桌上改学生的作业。
“常老师,古再丽努尔那学费还没交,学校说再等三天就退学,她刚才说你在帮她跑扶持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”
“退学?怎么这么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