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许久未见了,萧逸。”
这声“萧逸”,像一根针,精准地刺破了萧逸精心维持的“太子殿下”的皮囊。
不是“殿下”。
是“萧逸”。
两个字,轻飘飘的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,把他从东宫这个华丽的牢笼,瞬间拉回了北境那片风雪连天的战场。
那里,也有个人会这么叫他。
在他冲动冒进时,她会皱着眉叫他“萧逸”。
在他身陷重围时,她会提着枪杀过来,喊一声“萧逸”。
在他卸下盔甲,对着星空发呆时,她会递过来一壶酒,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,过很久才叫他“萧逸”。
我靠
打住!快打住!
不能想了!再想下去人设要崩了!
萧逸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,随即又被他强行按了回去。
他抬起头,扯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吊儿郎当的笑。
“将军说笑了。”
他懒洋洋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,整个人都陷了进去,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。
“北境的‘孤鹰’,早在中毒那天就摔死了。”
“现在这儿的,不过是东宫里一条等着混吃等死的米虫罢了。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米虫”两个字,试图用这种自贬来划清界限。
别跟我忆往昔,我跟你不熟。
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别玩“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”那一套,没劲。
穆青衣没有接他这茬。
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那双清亮的眼睛,看得萧逸心里发毛。
你看什么看?
再看我就我就再表演一个当场昏倒给你看!
“我记得有一次,黑风口,我们被三万蛮兵围困。”
穆青衣忽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寝殿。
“粮草断绝,援军未至,所有人都觉得是死局。”
萧逸的身体僵了一下。
提这个干嘛?
陈年旧事了,有什么好说的。
他当然记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