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日。
仅仅半日,这座繁华了数百年的大夏帝都,便从人间跌落成了炼狱。
原本只是西市爆发的“怪病”,像是一滴墨汁滴进了清水里,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疯狂晕染开来。东市、南城,甚至是达官显贵云集的北城,接连传出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声。
“疼啊!肠子断了!”
“救命!黑水!他吐黑水了!”
恐惧如同长了翅膀,飞过了高高的宫墙。
御膳房的一名杂役,在给御前送茶的路上,突然捂着肚子倒地不起,那一滩喷出的腥臭黑水,距离皇帝的寝宫,不过百步之遥!
御书房内。
“啪!”
厚重的奏折从萧途志手中滑落,重重砸在案上。
这位掌控大夏二十年的帝王,此刻脸色灰败,身形晃了晃,眼前猛地一黑,若不是手掌死死撑住龙案,怕是就要当场晕厥过去。
“疫是疫症”
萧途志的声音都在抖,那是对未知的、无法掌控的死亡的本能恐惧。
“仅仅半天,染病者已过千人,死亡者数百连宫里都进了脏东西!”
他猛地抬头,双目赤红,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,厉声咆哮:
“传旨!即刻封锁全城!九门紧闭,只许进不许出!”
“命五城兵马司全员出动,上街巡逻!谁敢趁机作乱、抢夺物资,杀无赦!谁敢隐瞒病情、私自乱跑,杀无赦!”
“这京城,乱不得!”
朝堂之上,愁云惨雾。
往日里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们,此刻一个个缩着脖子,面白如纸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太医院院使张千山跪在大殿正中,官帽都歪了,那张老脸皱成了一团苦瓜。
“陛下!微臣微臣无能啊!”
张千山磕头出血,声音凄厉:“这怪病来势汹汹,脉象诡异至极,既非寒热,也非中毒,寻常汤药灌下去,就像泥牛入海,毫无反应!而且而且这病气过人极快,太医院已经倒下了十几个太医了!”
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满是绝望与惊恐,颤声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