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洋的身份敏感,任何与堕落王室的接触,都可能被解读为对新政权的质疑,足以毁掉他刚刚积累的声望,甚至引来杀身之祸。
见萧洋沉默不语,但眼神依然坚定,王爷话锋一转,似乎退让一步,给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,
“贤侄,我知你重情义,不如这样,明天一早,处决现场,由你亲自……监刑,甚至执刑。”
“这样一来,所有关于你立场不明的流蜚语,都将不攻自破。事成之后,在这新的哈吉米王国,我许你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!真正的实权,荣华富贵,与你共享!如何?”
用菲欧娜和国王的性命,换取萧洋的彻底投诚与无上权位。
这是一笔赤裸裸的政治交易。
萧洋心中涌起一股寒意,但面上依旧平静。他缓缓摇头,语气坚决,
“王爷,您的好意,我心领了,权位非我所求,我还是只想跟菲欧娜说几句话,问清楚一些事情,仅此而已。”
书房内安静了片刻。
王爷盯着萧洋看了许久,终于长长叹了口气,像是无奈,他拉开抽屉,取出一块样式更新更精巧的令牌,放在桌上,推向萧洋。
“罢了,拗不过你,拿去吧,我这就下令,暂时封锁你探监的消息,记住,时间有限,莫要让我难做。”
王爷挥了挥手,显得意兴阑珊。
萧洋拿起令牌,道了声谢,转身快步离去,没有丝毫犹豫。
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王爷眼中方才的无奈和长辈般的宽容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精光。
有了新令牌,死牢的守卫果然没有再阻拦。
萧洋穿过阴冷潮湿的甬道,来到最深处一间单独的牢房前。牢门打开,他走了进去。
菲欧娜公主蜷缩在角落的草堆上,原本华丽的金发变得干枯蓬乱,沾着草屑,脸上脏污,嘴唇干裂。
她似乎一直在发呆,直到听见脚步声,茫然地抬起头。
当看清来人是萧洋时,她呆滞的眼睛睁大,随即蒙上一层水汽。
“肖君腾!”
她带着哭腔喊出这个名字,声音嘶哑,从草堆上爬起来,却又因为虚弱和脚镣的牵绊踉跄了一下,眼泪决堤,
“你这个混蛋!你怎么才来啊!我以为……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
看着昔日骄傲张扬、此刻却狼狈脆弱如雨中雏鸟的公主,萧洋心中一酸,上前扶住她,让她靠着自己站稳,低声道,
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菲欧娜不管不顾地抱住萧洋,把脸埋在他胸前,放声大哭,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、委屈和绝望都哭出来。
泪水很快浸湿了萧洋的衣襟,哭了许久,她才抽噎着,断断续续地问,
“肖君腾……阿曼,阿曼她……她还能回来吗?”
萧洋心中一震。
都到了这种自身难保、明日就要赴死的境地,她第一个问的,竟然是阿曼的安危。
这更坚定了他的判断――这样的菲欧娜,绝不可能主动去吃人!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