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妈被他的动静弄醒，睡眼惺忪地看着他：

“老头子，你怎么了？大清早的，又琢磨着算计谁呢？快起吧，我给你做饭，一会儿你还得上工呢。对了，傻柱那孩子其实挺实在的，你别老想着算计人家，好好相处不行吗？”

若是以前，听到一大妈这么说，易中海少不了要摆出“一大爷”的架子教训几句，或者心里琢磨点别的。

但此刻，听到“傻柱”这个名字，再联想到梦中自己亲手杀了傻柱的惨状，易中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，巨大的愧疚和后怕涌上心头。

他猛地抓住一大妈的手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，声音哽咽：

“老伴！我……我知道了！我错了！我再也不算计人了！我要做个真正的好人！踏踏实实过日子！再也不干那些缺德事了！”

一大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痛哭流涕和“忏悔”吓了一跳，愣了好半天，才反应过来，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慰：

“好好好，知道了知道了，你能这么想就好，快别哭了，让人看见笑话……”

易中海抹了把眼泪，心里充满了重获新生的激动和对“正常生活”的无比珍惜。

他决定，从今天起，洗心革面，重新做人。

对了，梦里最大的“恶魔”是韩亮，虽然那是梦，但梦里自己对韩亮的嫉妒和最初的不善念头是真实的。

不管这个世界的韩亮存不存在，他都要去道个歉，化解这份“因果”（他梦里学到的词）。

他匆匆起床洗漱，吃完早饭，便迫不及待地出了门。

刚走到中院，就看见傻柱正蹲在水龙头前刷牙。

看到活生生的、傻呵呵的傻柱，易中海心情更加复杂，既有庆幸，也有愧疚。

他走上前，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：“柱子，早啊。”

傻柱抬起头，看见易中海，有些意外，含着一嘴泡沫含糊道：“哟，一大爷，早。您今儿气色不错啊。”

易中海点点头，犹豫了一下，问道：“柱子，那个……韩亮，韩医生，他……他在西厢房吗？我……我想去找他，跟他……道个歉。”

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梦里那些事，只能用“道歉”含糊带过。

傻柱闻，一脸茫然，吐掉嘴里的泡沫，擦了擦嘴，奇怪地看着易中海：

“一大爷，您说啥呢？西厢房哪来的韩亮啊？您睡糊涂了？”

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，追问道：

“没有韩亮？那……那西厢房现在住的谁？”

“住的谁您忘了？”

傻柱更奇怪了，“就咱们厂采购科新来的那个陈平安啊！小伙子人挺勤快的，就是不爱说话。您不是还跟我念叨过，说他一个采购员，分这么好的房子，有点浪费吗？”

陈……陈平安？

易中海彻底懵了。

韩亮呢？

那个医术高明、长相俊朗、后来变成他梦魇的韩亮呢？

怎么变成了一个听都没听过的“陈平安”？

难道……梦和现实，真的完全不一样？

这个世界，根本没有韩亮这个人？

易中海呆立原地，脑子一片混乱。

没有韩亮……那他的那些“噩梦”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
难道真的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，因为平时算计太多，才会做那么可怕的梦？

他失魂落魄地转身，想回去再理理思绪。

而傻柱看着他奇怪的背影，摇了摇头，嘟囔了一句“一大爷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”，继续刷牙去了。

……

与此同时，西厢房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