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青衡被死死锁在审讯椅上,双手被粗粗的铁链铐着,勒得手腕血肉模糊。
双眼被缝上了拉链,拉链的齿痕深深嵌进皮肤里,看着触目惊心。
他不停地挣扎着,发出痛苦的呜咽,可铁链纹丝不动。
突然,那双被缝住的眼睛上的拉链被缓缓拉开,里面没有眼珠,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银色蜈蚣。
蜈蚣通体发亮,背上清晰地刻着
“yf-09”。它蠕动着身体,露出尖利的爪子,让人头皮发麻。
蜈蚣猛地钻进沈观的耳道,在他的脑内疯狂产卵。
那些卵迅速孵化,变成无数个小字,像潮水一样在他脑海里涌动:“你才是凶手……
你才是凶手……”
真实世界里
沈观
“噗通”
一声跪倒在地。他死死咬着牙龈,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,舌尖尝到了铁锈般的甜。
他的舌头开始渗血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铁钳夹住,一点点往外拔。
那痛感从舌尖一路传到天灵盖,像是有人拿着电锯给他做开颅手术,每一秒都像在地狱里煎熬。
就在沈观快要撑不住的时候,半脸人及时从影子里钻了出来。他用那支罪证之笔在空中用力写了一个
“破”
字。
青芒瞬间炸裂,字符化作一道锋利的光刃,“咔嚓”
一声斩断了机械蛇。
蛇头掉在地上,摄像头却还不死心,发出奶声奶气的童音,那声音和它的外形极不相称,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虚伪:“请给本次服务打分,一星差评将触发追加电刑哦~”
“300
秒倒计时开始。”
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在房间里响起。
β-04
没有丝毫犹豫,把自己的灵体贴在主机接口上,那动作就像把钥匙插进了自己的坟墓。
屏幕上的内容像瀑布一样疯狂滚动,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像一群受惊的乌鸦,慌乱地逃窜。
沈观强忍着剧痛,咬破舌尖,用滚烫的血在掌心写了一个
“审”
字。镜光突然化作一个巨大的放大镜,照出了隐藏的字段:
admin
yf-09(阎浮)
root
key
qingheng300
彩蛋:输入
“qingheng”
可触发隐藏彩蛋
——
塔主童年阴影
“密码是‘qingheng300’!”β-04
用尽全身力气尖叫,他的灵体因为能量的过度消耗,变得更加透明。
沈观手忙脚乱地飞键输入密码,主机立刻弹出一个弹窗:
是否格式化所有谎芯片?
yesno
沈观没有丝毫犹豫,手指重重地按下了
yes。
下一秒,所有罐装大脑同时亮起了刺眼的红灯,像一片愤怒的血海。
数据线一根根开始自燃,发出
“噼啪”
的响声,像过年时放的鞭炮,只是这鞭炮声里,带着毁灭的气息。
β-04
的灵体已经快要透明得看不见了,却仍不忘吐槽:“死前能看到幽都死机,比过年还爽。”
他的声音轻飘飘的,像一阵风就能吹散。
倒计时还剩
30
秒。
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,dr.
fang
和
dr.
drill
骑着改装轮椅杀了过来。
轮椅后面拖着电钻,电钻上还绑着扩音喇叭,一路循环播放着《今天你要嫁给我》。
那甜腻的歌声和眼前的紧张局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,让人觉得荒诞又可笑。
dr.
fang
的电子女声飙到了高音,尖锐刺耳:“抓住他们!今晚加鸡腿!”
沈观一把扛起
β-04
的摄像机,一脚踹开窗户。窗外是
20
米高的垃圾管道,管道尽头是
“舌币焚化炉”,炉口的火焰翻滚着,像一条饥饿的巨龙,张着血盆大口。
“跳?”
沈观问
β-04,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沙哑。
“跳!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舌头!”β-04
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和豁出去的疯狂。
两人纵身一跃,跳进了垃圾管道。
半空中,沈观用罪证之笔在管壁上写了个
“滑”
字。镜光瞬间化作润滑油,管道一下子变成了超高速滑梯。
他们像两颗失控的保龄球,在管道里一路尖叫一路旋转,周围的垃圾被他们撞得四散飞溅。
背后,dr.
drill
因为速度太快,刹车不及,轮椅径直冲进了焚化炉,“轰”
的一声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。
扩音喇叭里的歌声戛然而止,最后一句歌词卡在喉咙里:“今天你要
——
哔
——”
那刺耳的杂音,成了它们最后的挽歌。
落地的地方是堆积如山的芯片残骸,那些残骸焦黑扭曲,像无数条被烧焦的蜈蚣尸体,散发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。
β-04
的灵体几乎完全透明了,他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,对沈观说:“我把记忆存进镜子,让它替我活下去。”
沈观把摄像机紧紧贴在孽镜碎片上。青光一闪,β-04
的记忆化作一条银色的河流,源源不断地涌入镜中。
摄像机
“咔哒”
一声关机,像完成了最后的使命,安静地躺在那里。
镜面缓缓浮现出新的文字:
谎芯片已格式化:300300
新增能力:可读取被删除记忆残片
副作用:宿主每使用一次,将承受一次
“拔舌幻痛”
沈观低下头,吐出一口血沫,舌面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痕,每动一下都疼得钻心。
他对着空气,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:“β-04,你的舌头已经回家,接下来轮到我开口。”
远处,缄默之塔的警报声第一次出现了颤抖,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尖锐刺耳,而是带着一丝慌乱和恐惧。
仿佛连这个冰冷的系统也开始害怕,害怕一个终于能把真相说成笑话的人。
主机自毁前,沈观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彩蛋指令
“qingheng”。
屏幕上跳出一张泛黄的照片:年幼的塔主
“长舌公”
站在舞台中央,手里紧紧攥着演讲稿,小脸涨得通红。
台下的观众却哄堂大笑,因为他的舌头太长,在嘴里打了个蝴蝶结,看起来滑稽又可怜。
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:“我的舌头,从那天起,不再属于我。”
沈观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,眼泪混合着嘴角的血迹流了下来。
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揣进怀里,像揣着一颗即将baozha的糖果,那糖果里,藏着一个孩子被扭曲的童年和无尽的悲哀。
“长舌公,你的蝴蝶结,我来帮你解开。”
沈观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。
他知道,前路必定充满荆棘和痛苦,但他已经没有退路,也不想再退了。这个被谎笼罩的世界,是时候该换一种活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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